黑花竟然有如此觉悟,思想还挺超前啊。
若是这样,为何原著里把灭国之罪都瞥到温年一人身上?
十几岁的少年,哪怕有通天的本事,哪怕再通透学识渊博,面对这样残破衰败的骨子里的国家,也难以挽大厦于将倾吧。
时岁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好像是透过温年现在的样子,看到了原著中描写的,亡国后,意气风发的少年宁死不屈、郁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的样子。
原来书中短短的一行字,承载了那么多泪水和痛苦。
原著中给温年的设定是什么?疯批?喜怒无常?叛逆?还是别的什么。
归根结底,这些个词出现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温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想法与他们不同,有自己的一套三观和对万事万物的理解,所以做事随性,不畏惧强权,因此成为了时代中一个异类。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当愚昧成为主流,则清醒成为原罪。
时岁敛了思绪,思忖许久,突然开口:“冬至。”
温年又咬了一口苹果,笑问:“嗯?”
时岁说:“独木桥太黑了。”
少年垂着眼,有些恍惚,黑漆漆的眸子空落落的,只是望着时岁。
时岁:“我可以陪你一起走。”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
少年低声笑了笑,突然抬手揉了揉时岁的发丝,动作格外温柔:“你那么怕黑,哭了不还要人哄?”
少年嗓音清淡:“太麻烦了。”
少年说完就捏了捏时岁的脸,笑了一下:“还有,谁跟你说我走独木桥呢?也许我的那条路才是阳关道。”
时岁抬手揉了揉刚刚被捏过的脸,眨了眨眼睛,正午的空气还带着雨后的泥土味,清新凉爽。
“也是。”时岁低声说着,“也许他的路才是阳关道呢。”
这是时岁第一次那么庆幸当时没有选择慕禾,选择了温年。
时岁也是现在才明白,原来温年说的所有的话,做的所有事汇聚在一起,不再是书中一行简单的人物介绍,而是一个鲜活的人。
一个温柔细腻,却又意气风发的少年。
每个人又怎是书中寥寥几句话就能定义得了的。
第22章 狗都不吃
从小到大,时岁从来没有违抗过父母的命令,他们说学文科,她就去学文科,他们说她应该去学历史系,她就去报考历史系,她们说大学之前不能谈恋爱,她就一次都没谈过,甚至很少和男生说话。
她一直在扮演着父母的乖女儿,别人家的孩子的角色。
可是,她突然想叛逆一次。
时岁朝着少年扬了扬眉,说:“行吧,那我更要跟着你了,你自己都说了你是阳关道了。”
温年笑:“你还赖上我了?”
时岁:“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始乱终弃,你现在就是这个词的真实写照。”
温年一副“我就是始乱终弃了怎么了吧”的样子,笑道:“别学到个词就乱用,我也没说把你扔了啊。”
时岁低声骂了两遍“不跟神经病计较”,才平息下来想锤温年的冲动。
*
温年去上了一次朝,回来的路上又去街上逛了逛,给时岁带了许多新奇玩意,他知道时岁喜欢吃,还不忘给时岁买些果脯。
也就那天中午用午膳的时候,时岁突然觉得今天那菜有些奇怪,甚至……有些熟悉。
熟悉的味道像极了——
咸!菜!
时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对这玩意儿都有阴影了,上辈子吃了十几年,最后死了还是被咸菜和馍馍给噎死的,妈呀!这玩意是她的克星。
于是她捏着筷子在菜里扒拉了一下,在找那个奇怪的万恶之源到底出自哪里,众人看着时岁扒菜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
竹叶吓得直抖,她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她最清楚小殿下吃饭的时候烦什么,这样干真的不是在作死吗?
她都快当场跪下来了,细细打量着温年的表情,生怕温年下一刻就要掀桌子,竹叶慌的冷汗直下,一旁的其他侍女也面面相觑,生怕被牵连。
袁有道那表情也仿佛吃了土,黑个不行。
温年看着时岁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
竹叶:???居然只是叹口气吗。
温年说:“若真喜欢糖醋肉,我下回让她们多做一份。”
众侍女:“……”这还是咱们殿下吗,说好的易怒杀人嘞?
袁有道忍无可忍,只好提醒道:“太子妃,扒菜不合礼数。”
时岁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觉得袁有道说的在理,她父母以前也总那么和他说,结果正欲说话,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便发话了:“又不是你和她吃,我不嫌弃不就行了?”
好了,袁有道这回的脸不像吃土,像吃屎了。
时岁:“……”咱就是说这样真的不会把袁有道给气死吗?
后来时岁可算找到了,就是每道菜上不知道为何,加了一些黑乎乎的像咸菜一样味道的酱料,时岁痛心疾首,这完全是把这些菜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