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原地,心情愉悦地多吃了一碗饭。
全桌坐着的人恐怕只有黎灵一个人还吃得下饭,贺母捏着汤勺傻眼,见黎灵对贺南宫的态度,她先是匪夷所思,再然后就气的完全黑沉着脸。
——黎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怎么能跟南宫这么说话?”
“哪样?我说错什么了。”
贺母:“南宫叫你穿鞋是为你好,你怎么好坏不分,不识好歹。”
黎灵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她,觉得贺家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什么唯贺南宫独尊的想法。
“我觉得好才叫好,我觉得不好的,都是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控制欲?”
“明白吗?”
贺母觉得她歪理一大堆,可张张嘴,又没什么更好的话说,于是又板起脸教训:“你们马上要订婚了,南宫就是你的丈夫。”
“你听他的话不是理所应当?怎能说是什么控制欲。”
黎灵冷笑:“听丈夫的话如果理所应当,尊重老婆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少拿为别人好这种话来上枷锁,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清楚。”
贺母心里的那些三纲五常被黎灵这番话震的稀碎,汤也不喝了,拿着手指点着黎灵:“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黎灵:“还有别的更过分的话,您要不要听?”
贺母心口一梗,差点当场去世。
被贺母这番惊世骇俗的宫论一“教育”,饭反正没心情吃了,黎灵放下筷子,去花园房散散心。
——
静下心想,她其实渐渐已经没有再跟贺南宫复合的心态了。
围绕在两个人之间的阻碍实在太多,他母亲不喜欢自己,贺南宫不会因为她连他妈都不要。
他手下的两个得力助手,孔樊东不谈,这个人只对贺南宫有好脸色,其余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贺母也没见的他有多尊重。
而黎艾是个妥妥的狗腿小人,黎灵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何黎艾敢明里暗里给她下绊子,现在渐懂她是贺母的人,一早就选择了阵营,自然没法与自己相处融洽。
以前她看不清这些,现在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倒是变得眼明心亮……
还好,不算太晚。
她一个人坐在花园房走神,规划完以后的生活后,低落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贺南宫进来时,黎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眼神。
贺南宫进来的动静很大,黎灵不注意都不行,玻璃门被他关上后又弹了一下,吱呀两声像是患有沉疴的病人,每呼吸一口气都是艰难的声音。
黎灵坐在花园房的秋千椅上,有以下没一下的晃着,整个人也淡淡的,仿佛抓不住握不住一样。
这是贺南宫最近才意识的,他看到的世界仿佛和黎灵的不一样。
他为婚礼精心筹划,带着黎昌明去布置求婚现场,想让伯父做见证人时——黎灵以为他在用黎昌明要挟她结婚。
他对婚礼的重视和期待,身边的人不难看出来,甚至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这件事——只有黎灵没有,她就像飘在天边一块云,懒洋洋地挂在那里。
贺南宫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门响完后,她见身后没动静,脚趾轻点着地面,将秋千打旋转过身。
“有事?”
贺南宫当然不会说找她有事或没事,在这个家里他是想去哪就去哪,反倒黎灵才是那个没有私人空间的那个人。
贺南宫手里拿着一双鞋,等走近之后,黎灵才瞧见还有一双袜子。
显然是第一次尝试去“照顾别人”,五月的天气,他手里拿着一双冬天才穿的长毛羊绒袜子。
其实黎灵并不想见到贺南宫,不知是不是过去喜欢的太卑微,似乎已经把一辈子想见他的欲望用光了。
她现在只想静一静,显然只要在贺家,哪里都是他的地方。
连静一静都要被尾随着,黎灵靠在秋千的绳上,闭上眼,不想再理他。
她这副看自己一眼都嫌多的神情,贺南宫看在眼里。
他是个聪明人,生气和发怒虽是人的情绪,但可以控制。即使他心里不悦,但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全然让人看不出。
当然,这个教训也是当他发现生气这招对黎灵没用了之后,贺老板最新发明的一招。
一宫以蔽之的话,大概是厚脸皮。
晃荡在地面上的脚被人轻轻抬起,黎灵睁开眼时,便发现面前蹲着一个人。
他蹲下身,低头握住她脚时,比坐着的黎灵低好大一截。
看过去时,先是看到他漆黑的发,饱满的额头,半垂的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黎灵安静地看着他。
只是突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为何。
其实人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动物,总是拿自己以为的观点去衡量别人,或许在贺南宫心里,他们的感情是除了间隙,但还有的救。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