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走到车内时,黎灵将手上的花放在一旁,拎了拎被雨水打湿的衬衫,眼神瞥见贺南宫肩膀上的水。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被雨打湿的肩膀像墨水一样,很深很深。
她移开眼,“你肩膀湿了。”
前排王稳立刻递过来毛巾:“先生。”
贺南宫:“给她。”
方才雨虽然大,但伞都在黎灵这边,她并未淋湿。
贺南宫拿着毛巾拢上她的发时,黎灵下意识地躲了躲,男人的手上的毛巾落在半空,形成一个不尴不尬的姿势。
伸手接过,露出很浅的笑:“谢谢。”
贺南宫沉默了一会儿问:“心情不错?”
黎灵今天心情确实不错,毕竟唯一能治得住贺南宫的人回来了。
她朝贺南宫看了一眼,点头:“嗯。”
擦完的毛巾递给贺南宫,他胡乱地在肩膀上擦了几下,便扔到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黎灵的错觉,看到自己这么高兴,他似乎很不开心。
老爷子住在贺家别墅,一进门便看到医疗团队在搬仪器。
老爷子今年八十多,心肺功能不太好,还有哮喘,加上n市的空气环境并不适宜他居住,所以跟来了一整个医疗团队。
他坐了一整天的车,精神很不好,勉勉强强坐了一会儿。
黎灵他们来的时候,他刚刚睡下。
黎灵去楼上收拾东西,打算等老爷子醒过来,就跟他说清楚不想订婚这件事,再然后她就可以拿着东西彻底离开贺家。
贺南宫本是不需要察宫观色的性格,不过最近他特别喜欢探究黎灵脸上的表情
尤其生动,譬如说现在,她身后扑棱着的翅膀,雀跃又高兴。
让贺南宫不禁想要轻轻地碰上,然后折断。
黎灵自顾高兴地上楼,完全没发觉贺南宫眼底压抑的东西。
她留在贺家楼上卧室的东西很多,重点跳了几样带走,剩下都留在原地,随便贺家处置。
打开柜子拿衣服时,瞥见放在一旁的保险箱。
她眼神定了两秒后,将保险箱打开。
这些年,如果非找出什么东西,证明贺南宫是爱她的,那么就是这箱子里的东西了。
八年,贺南宫每次出差就一定会带礼物给她,其中最贵重的应该是他上次出差带回来的红宝项链,现在被警方当做证物被封存。
其余还有些小东西。
贺南宫这个人,对黎灵向来大方,他似乎一直都不太在乎钱财。
反过来讲,也证明在他心里,钱可以摆平任何事情。但这么多年,贺南宫始终都不曾知道,黎灵并不看重这些。
她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清点一番,搬着重重的保险箱,去敲贺南宫的门。
他在书房开视频会,黎灵进来时,正听对面有人用英文汇报工作。
她小心不弄出声音,然后将保险箱放在他的书房,比划了一个留下的动作后,便准备出去。
哪知刚碰上门把,还没打开门,便听身后传来声音:“站住。”
“放着的是什么?”
黎灵:“那是你送给我的首饰,我整理了一下,除了被许明月拿走的其余都在这里。”
似乎感受到了贺南宫情绪的涌动,她用一种息事宁人的语气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花钱买的,放我那算暂管,现在正好还给你。”
“咱们也算两清了。”
贺南宫咬着字眼问:“两清?”
黎灵心里的底气起码比之前要足,现在老爷子在贺家,无异于是在贺南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上上了枷锁。
见他语气不善,她搞不懂贺南宫这般纠缠还有什么意义:“你要是不想两清也行,只要你算的出来我还欠你什么,剩下的半辈子,我还你就行。”
黎灵说的是还欠他钱什么的,下面几十年她可以慢慢还。
但贺南宫说的却不是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喃喃:“你确实要用下半辈子还。”
黎灵并不想说太多,他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说好散就能好散的。
但凡贺南宫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她也不会想留到婚礼那天跟他决裂。
她还是耐住性子问他:“我对你真的没感情了,这么多天你也看见了。”
“我们两甚至连陌生人都比不上,遇在一起便是争吵,最后不欢而散。”说到这个,黎灵声音放低,她心里是真的不舒服,语气也变得很轻:“贺南宫,我真不想我们变成这样”
“你非要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折磨的一点都不剩,才肯放手嘛?”
黎灵这话实在是狠,她将贺南宫牵绊住她,跟她结婚当成是一种折磨。
这种话无异于拿着刀子,往贺南宫的心口扎。
她看着贺南宫愈来愈冷峻的脸,心里无动于衷:“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将贺南宫脸上的表情割据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