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种颜色浅亮的衣服,原因无非是没什么合适的场合。
他成年有数不清的会议要开,公司和家里常年备着黑色的西装,连款式风格都一模一样。
以前,贺南宫从未关注过着衣穿戴,他相貌英俊,手长背阔,身材比例完美,随便穿什么都是一种冷硬质感的海报风格。
加上他性格一贯沉稳,不苟宫笑,所以不自觉地更是偏爱一些深色的衣服。
今天这么迎面走来,让黎灵有种瞬间回到十年前的感觉。
她拎着一只小王八,眼睛瞪得和黎灵一样大。
“你怎么穿成这样?”
贺南宫:“怎么,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不太习惯。”
她眯着稍微有些近视的眼睛上下打量,“好像变年轻了许多。”
被夸变年轻的贺南宫,勾着唇角笑起来,眼神是显得那么的神采奕奕:“不老了,是不是?”
黎灵诧异贺南宫会觉得自己老了。
相反,黎灵并不害怕老去,过完年再过一个生日,她便是三十岁。
这些年岁月待她格外宽厚,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可贺南宫不一样,早年就已经星点变白的两鬓,现在更像是星星之火,燎原而上,在他的两鬓形成了一段不可忽视的斑白。
因为经常皱眉,他的眉头十分高耸,平时即使不做表情,只要轻轻地拧一下,便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到底,贺南宫老了。
他不再是那个黎灵心目中张扬年轻的少年,他的五官被岁月雕刻的如同石像一般,带着一种沉默而又坚毅的感觉。
黎灵觉得,那天自己对他说出“老男人”三个字时,很残忍。
“老”其实不是贺南宫的弱点,相反是他的魅力。
他举手投足已经全然褪去青涩,沉着而又稳重,现在年纪的男人才是小姑娘们最喜欢的。
相比于年少时的倨傲又激进,现在的贺南宫多了几分以退为进,固守汤池的镇定。
“你不老。”
贺南宫展颜,还没开心几秒。
只见黎灵提了提手里的小王八道:“给我家小八当叔叔正好。”
“来,小八,叫叔叔。”
贺南宫:“……”
——
回去时她坐的是贺南宫的车。
她在花鸟市场买了许多东西,孔樊东拿着她的车钥匙先将车开了回去,顺便找工人将她家的阳台上布置了一下。
黎灵拎着小王八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捏了几根小肉条喂给小八同志。
“你那龟什么品种?”
黎灵抬头,纠正:“别龟呀龟的,人叫小八。”
贺南宫:“……”
“小八籍贯是哪?”
黎灵:“籍贯是花鸟市场,品种不知道。”
她用手拨了一下小八肚子,“大概是只弃儿吧。”
——
贺南宫的车一直往西开,直到开进一个农家院门口停下。
这已经是郊区,黎灵下车后看着面前的苗圃:“这是哪里?”
贺南宫:“我的种植基地。”
这地方是贺南宫搞得一块兰花培育基地,在城郊的一块池塘旁边,附近有几家农户帮他看着这里。
“跟我来。”
黎灵拎着小八跟在他身后,进入培育基地的大棚后,贺南宫将她带到一块被标注了号牌的土地旁。
“还记得吗?”
黎灵蹲在地上看着地里长着的那几株生机勃勃的兰花:“不记得了。”
贺南宫:“这是你留在贺家的那几株花。”
黎灵盯着这几株长得快跟大葱一样高的兰花,看了半会儿:“不会吧?”
“我记得当黎你还给它们踩断了的。”
说起这件事,贺南宫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这事确实是这样。当黎黎灵离开贺家时,贺南宫发过一段时间的疯。
他将黎灵留下的所有东西全都砸了。她留下来的画,院子里的几株兰花,无一不被他破坏掉。
后来渐渐冷静下来,男人又忍不住的心疼。
那时黎灵已经离开了,很多东西也全部带走。
没带走,剩下的东西也就那几样,贺南宫砸坏一件就少一件。
没过多久他便后悔了,撕碎的画被一张一张的重新拼凑好,压断的兰花也被他重新栽回盆里。
那几株兰花茎杆细弱的很,被贺南宫虐的就剩下一口气,他找了专门的人培育,又找了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那三株兰花最后跟吸了天地灵气似的,长得愈发粗犷,一直长成黎灵眼前看到的这幅模样。
“真是当黎留下的那三盆?”
“你亲手养的,不记得?”
“我亲手养的没错,可你这伙食也太好了,直接将它们从窈窕仙子,养成了柴火妞。”
“不行,你还我以前的兰花。”
贺南宫真没听说过还有这要求的,“以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