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却。
当黎昌明问到贺南宫会将那些不好的事情,再次施加在她身上时。
回应他的是黎灵久久的沉默。
黎昌明终于放缓语气,他不忍逼问她这些事情。
这个世界上最心疼黎灵的是他,是害怕她受委屈的也是他。
同样,为了让黎灵认清事实,不得不出宫伤害她的也是他。
门口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门把转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贺南宫抬着步子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神态自若地走进来,一点都没有偷听的慌张。
“伯父。”
他看到在一旁掉眼泪的黎灵,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情感。
他沉声道:“我替黎灵回答您这个问题。”
黎昌明阴郁的脸庞,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贺南宫语气诚恳,确实是道歉的样子。
“当黎我做过一些事,让黎灵跟您很不开心,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黎昌明并不需要的他的道歉,当黎贺南宫犯错时,他没有跟黎灵说这些,现在她已经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开启新生活时说这些。
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这些话说的太迟,您会觉得我不是诚心悔过。”
黎灵哭的一声不吭,贺南宫看了几眼,眼角也有些变红。
可碍于黎昌明阻挡在两人的中间,他必须要先应付好。
“您不必质疑我对黎灵的喜欢,也不用怀疑我是不是还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黎昌明冷哼了一声:“让我不要质疑?”
“怎么,你连一句承诺都不做了。”
贺南宫拧眉:“我对您做再好看的承诺,你也不会信对吗?”
“因为在您的心里,已经认定贺南宫是会辜负黎灵的人,所以我作何解释您都不会信任。”
黎昌明确实是这么想的,贺南宫的一切话语在他眼里都是狡辩,都是花宫千语。
他亲眼见过黎灵是如何被她伤害过。
这些印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贺南宫:“伯父,您有过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感受吗?”
黎昌明当然有过,黎灵母亲因病去世后,黎昌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婚,一是因为担心组成新家庭会对黎灵有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黎灵母亲的用情至深。
贺南宫:“我曾经拥有过黎灵,或许是这段拥有得来的太简单,太唾手可得。”
“所以我才在拥有时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感情。”
“爷爷曾经告诉过我,每个人做错事最后都应该会被原谅。”
“我一直以为黎灵终有一天会原谅我。”
“当她第一次跟我提分手,我确实曾想用金钱去获得她的原谅,但是黎灵没有给过我机会。”
“后来,就是您看到的,三年——”
“这三年,她一直没有再给我机会。”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靠回忆曾经拥过一切,来撑过每一日,再面对黎灵时,我变得谨小慎微,直至今天我不论做什么事,下意识地都会考虑她的感受。”
“相比于跟黎灵在一起,我忍耐住的那些骨子里的本性,可我更怕孤独,一旦独处时那种蚀骨的孤独一点一滴的吞噬我。”
“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我曾经拥有过。”
“即使黎灵走了之后,我也不能够戒掉。”
“伯父,您说当我经历过过这些时,再次拥有灵灵,我会怎么做?”
黎昌珉看着他不说话,或许是贺南宫的话触动他,又或许他觉得贺南宫是个疯子。
“不瞒您说,现在不是担心我还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而是——我根本离不开她。”
“她就像融在我生命里的血液一样,离开她,我活不了。”
黎昌明眼神由愤怒渐渐变得不可思议:“你这个疯子。”
“伯父,您还觉得,我会做伤害黎灵的事情么。”
“伤害她,比伤害我自己要痛百倍。”
黎昌明被贺南宫这番惊天骇地的话说的又惊又无语。
黎灵也是,她眼泪还没干透,眼帘下带着浅浅水汽,一脸惊状地看着他。
对持了片刻,黎昌明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眼不见为净,怒气冲冲地走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黎灵呆立在原地,已然有种身在梦境里的感觉。
贺南宫跨着步伐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敲在黎灵的心上。
坚定又逼迫。
“你为什么不反驳?”
黎灵抬头:“什么不反驳?”
贺南宫问:“当你父亲问你,我还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情时,你为什么不反驳?”
黎灵有些恍然,为什么不反驳呢?
大概是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吧。
她低着头,炽白的灯光照在她的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