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伽蓝没有想到。
言言居然会对这个敏敢的问题一问到底，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妈妈，怎么样会有呢？”
陈伽蓝想了一会儿，她并不想跟村妇一样，说那些奇怪的言论。
比如：你就是妈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去超市买油送的；路边捡的……
这样，只会让小孩子对出生这件事产生恐惧和怀疑。
她打算用一种美好的方式，将这事告诉给言言。
“言言，爸爸妈妈特别相爱的时候，就会产生爱的结晶。
爱的结晶就会在妈妈的肚子里面慢慢长大，然后……”
“然后就变成大肚子！”
言言抢答道。
“对，就是我们前几天看到的大肚子，那里面就是爱的结晶。等十月之后，就能生出小宝宝了。”
陈伽蓝耐心地解释着。
言言“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
“所以啊，不是说当姐姐就可以当姐姐的，言言要乖哦，去玩吧！”
陈伽蓝觉得，她的理论已经成功将言言给绕晕了。
而言言也听话地走开了，顾自己玩去了。
当言言蹲在墙角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墙角的野草时，周婶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言言嘛！这是在干嘛啊？”周婶笑着蹲下来。
言言扬起
小脸，看见是周婶，喊了一声：“周奶奶。”
周婶眯起眼睛，调侃道：“言言今天不高兴？来，告诉周奶奶言言为什么不高兴啊？”
“言言想当姐姐。”
言言用她仅有的表达能力，加上手舞足蹈的还原，终于让周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言言这个想法，周奶奶很支持！”
周婶肯定了言言的想法。
她还给言言拿了一个水果罐头，打开了倒在碗里给她拿勺子舀着吃。
“周奶奶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言言嘴巴里大口嚼着黄桃，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的：“爸爸和妈妈素不素不爱？”
“什么？”周婶整个懵了。
“他们不爱。”
言言一下子就戳中了问题的最核心。
周婶忙看了一下，幸亏大门关着呢，便小声对言言说：“言言可不能瞎说，爸爸妈妈不相爱能结婚吗？能生下言言吗？”
言言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
“可是，这个……”
周婶发现跟一个懵懂的小孩子讲情爱之事实在是难度太大了。
看到了自家的水缸，周婶灵光一闪。
“言言，你看周奶奶家的水缸！
这水缸里的水，就像你爸爸妈妈的爱一样。
因为生了言言，就像周奶
奶做了一顿饭一样。
周奶奶要用水洗菜、淘米啊，水变少了！
爱要用来给言言做身体，做胳膊，聪明的小脑袋，两条腿，是不是也会变少？
那言言你说，水缸里的水变少了，我们要怎么办？”
“挑水！”
言言立刻强答道。
“没错！”周婶点了一下言言的鼻子，又问，“那爸爸妈妈的爱变少了呢？”
言言皱起眉头。
周婶笑道：“小笨蛋，那就让他们再爱起来啊！”
言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做姐姐的事美梦成真了。
一老一幼。
就苏尘和陈伽蓝两夫妻如何才能更相爱，进行了为时两个小时的深人研究和探讨。
直到外边传来了声音。
“言言！”
“言言你去哪了？”
“言言吃饭啦！”
周婶对言言说：“哎呦，都这个点了，言言赶紧回家去吧，你爸爸都喊你了！”
“嗯嗯！”
言言将小肚子往前一挺，小屁股就从条凳上滑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高声应了一声：“爸爸，我在这里！”
随后跑到了院子门口，熟练地打开院门，冲着周婶挥挥手道：“周奶奶再见！”
“言言再见！”
周婶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
“言言，这半天不
见你人，干什么去了？”
苏尘牵着言言的小手问道。
“去周奶奶家玩！”言言回答道。
“有什么好玩的吗？”
苏尘好奇地问。
平常也不见言言去周婶家玩这么长时间啊，今天很反常。
“罐头，桃子罐头。”
言言用手比划了一下罐头的形状。
“哦，”苏尘明白了，“你这小馋猫，把周奶奶家的黄桃罐头吃了吧？”
“嗯！”
言言笑了起来。
“小坏蛋，回头爸爸摘点桃子，你给周太太送过去，知道吗？”
苏尘刮了一下言言的鼻子。
“知道了。”言言应道。
一回到家，言言就被苏尘带去洗手了。
苏尘重活一世，对言言这个唯一的女儿，很是宠爱。
就连洗手，也是他帮着打肥皂，帮着给手心手背搓着。
言言看着苏尘，想起了周奶奶说的话。
“言言，你爸爸和妈妈对你好，周奶奶都看在眼里，她们俩是真的爱你啊！
但是爸爸对妈妈，妈妈对爸爸却没有那么好！
所以你要在你爸爸妈妈对你好的时候，问一句，那爸爸呢？那妈妈呢？”
当时，周奶奶还示范了很多种情况。
这里面就包括给言言洗手这件事。
“好了，这么白白净净的
小手手，是谁的呀？”
苏尘给言言洗完了手，逗她道。
“是言言的！”言言条件反射道。
“要爸爸闻闻香不香。”
苏尘将言言的小手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口，香皂的清香混着孩子特有的香气，很治愈。
“爸爸，那妈妈呢？”
言言歪着头看着苏尘。
“什么？”
苏尘愣了。
在言言的坚持下，苏尘开始给陈伽蓝的手打肥皂。
“钻、钻戒先拿下来。”
陈伽蓝已经语无伦次了。
“差点忘了。”
苏尘手忙脚乱地放下肥皂，冲洗自己的手，帮陈伽蓝取下钻戒。
再拿起肥皂给陈伽蓝打肥皂。
言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一根小板凳站在上面，小脸一脸严肃地看着苏尘给陈伽蓝洗手。
苏尘上一次感受到这么严厉的目光，还是在高考的时候，监考老师好像就是这样的眼神。
前后不过两分钟，却像是两个世纪一样长。
苏尘的手和陈伽蓝的手，在香皂打起的泡泡中滑来滑去。
似靠近，又不似靠近。
手指与手指，手心与手背，在肥皂泡中缠棉。
两人心中也泛起异样的涟漪。
好不容易冲洗完了，准备去吃饭。
言言又说：“爸爸，闻一下香不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