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也没什么。”
卫傅把方才分析的局势,大致跟福儿说了说。
福儿想了想道:“其实你倒也不用这么头疼,我觉得你想的那个拉一个打一个的法子不错。那些老姓长老势力不好撼动,你可以拉拢年轻人嘛,你方才说的那个带了许多年轻人来给自己作证的年轻猎户就不错。
“你看看,他想报的仇,你帮他报了,他必然感激你。你可以把他以及跟他jiāo好人品好的年轻人收入官署,给他们发个官身,我们来给他们发薪饷米粮,每个月也花费不了多少银米,还能借机拉拢他们所在的屯庄,那毛守备不是各种借口不愿给人嘛,那我们就自己募人。”
官署中没人打理日常公务,卫傅不是没动过找毛守备的要人的念头。
官衙怎可能没有常备差役?都是朝廷出钱养着的,可毛苏利就是以他手下的那点兵丁要在城中巡逻、守备城门为由,一个没给卫傅留。
也是这地方天高皇帝远,说是官署,就是毛苏利的总管府,衙役什么的都是由他手下兵丁充之,要不就是他私人的家仆。
即使那些兵也是他的私兵,还真就可以从道理上一个人不给卫傅。
卫傅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还真没想到这些。”
福儿略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最近显得有些消瘦的脸颊。
“你不是没想到,你是太忙了。你忘了把安抚使的名头打出去,树立起自己的威严,拉拢大多数打那些少数的,这法子还是前两天晚上睡觉时你跟我说的?还是赶紧找个文书回来帮你,不然你成天忙这种琐事,难免耗费jīng力,正事都gān不了。”
说起找文书,卫傅苦笑。
他也想找个文书回来帮自己忙,可这种地方,读书的人都少,到哪里去找文书?只能看老爷子回来时,能不能带一个回来,他之前有专门嘱咐过老爷子这事。
福儿夺下他手里的东西,拉他站起来。
“你也别给我帮忙了,歇一歇去,喝点茶醒醒神,我看你就是太辛苦了。”
卫傅也就听她的,正打算走,突然想起少了个人。
“大郎呢?”
正说着,里面屋里传来了一声爹。
大郎脏得像个小花猫似的,站在里屋的门槛后,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他面前拦着一个矮几子。
大郎可怜兮兮地巴着几子站在那儿看着爹娘,也不知小可怜站多久了。
而他的身后,站着他叔卫琦。
卫琦也是一身脏,垮着一张脸瞪着福儿。
“他才来,你就心疼他,让他别帮忙去喝茶歇歇。我都帮你gān了半天活儿了,也没见你说让我去喝茶歇歇?”
卫琦忿忿道:“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还让我帮你看儿子,瞧他现在脏得一身泥,可不关我的事,是大郎自己要来帮我弄土,我不让他弄,他还说我坏。”
“坏!”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大郎,还不忘告状。
福儿窘窘的。
平时卫傅就说她把大郎当玩意摆弄,没想到现在竟被他抓了个现行。
“我这不是在弄窗纸,他在边上给我弄破了几张,这纸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破一张少一张,我才让他进去跟小五儿待一会的。”
难得见守财奴会心虚气短,卫琦瞅瞅卫傅,这是在他哥面前才心虚气短?在他面前就是又凶又悍。
可怜的大郎终于被爹从那个可恶的几子后拯救出来了,他终于逃出了生天。
第一件要gān的事,还是告状。
“娘,坏!”
他说着,指指那几子,意思是把他关里头了。
“现在知道说娘坏了?早上要吃煎jī蛋时,怎么就是娘好?”福儿叉腰道。
“蛋好,娘坏,关。”
说着,他还泫然欲泣起来,多么可怜的一个小可怜啊。
“卫傅你看见没?他竟然还会装哭!”
福儿赶紧大声告状。
卫傅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们娘俩别吵了,都回去洗洗歇一会儿,你们也忙了大半天,这些事一时半会也做不完。”
福儿倒不累,但既然卫傅愿意把话题转移,她自然乐见其成。
又见卫琦傻憨憨地杵在那儿,格外碍眼。
这一个二个都告她的状,都是平时给他们吃饱了。
“才gān了多大点活儿啊,你就嫌累?你看你壮得像头牛,gān点活儿就累,还不如我呢。”
“我是嫌累了?”
我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然人家一家子都去歇着了,他一个人在这gān活,不是显得他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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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福儿正和卫傅说年轻猎户的同时,一群年轻人刚离开黑城,准备回各自的屯庄。
他们所在的屯庄都在这附近,平时经常会一起约着去打猎采珠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