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昨天开始就一直因为御前比武在紧张,还有因为扛着我到处跑,心神不定,才会睡得这么沉。
苏晓这家伙啊……
我想起苏晓背着我,吃力的一步一步往外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咱们去看大夫,看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才不哭呢。没什么好哭的,他们说的全都是假的。我不信的】
还有威胁这个大夫时候的样子,凶悍的像只小老虎。
我不禁笑了出来,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可爱?
突然,又想起我装睡的时候,沈老大的模样。她眼中的杀气是货真价实,那时候恐怕她的杀心比冰雪更冷。然后就找伏象单挑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沈老大全力出手,原来她的武功真的不错。
想起苏晓和沈老大因为我出事的伤心样子,我不自禁的有些反省。
美人恩重啊。
啊呸!苏晓明明是男的啊!!
这明明叫做兄弟情深!
旁边一把苍老的声音,微微透着些兴奋徐徐传来:“这丫头是忧思过度。点她睡穴的那一指,只是外力,真正的原因是心力耗损太多。本来就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哪里当的起这许多事情。”
我微微一怔,看向身边这个獐头鼠目,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老头,这老头一直在吗?!我一看这附近结了篱笆,圈了个园子,这哪里是太医院,这里是药库啊。苏晓这家伙走地方都走错。要不是幸好有个大夫在,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闹。
我有些张口结舌地道:“这位大夫,你……”
“咦?!真的全好了,我摸摸看。嗯!心脉沉稳有力,缓慢而力沉,寿到百岁说早了,二百岁可期啊!啧啧啧,这真是……哦?脉象果然平缓,丝毫不像是有伤在身。我刚才就说你不像是受了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副濒死的样子,原因老夫说不出来,但这探脉一事,老夫可真的是十拿九稳。”
这家伙像只老鼠似的左窜右窜,真担心一不小心会踩死他……但这股子对医学的狂热,而且这种老古板的说话方式却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仔细瞧了瞧他,一个人的影像从脑海里浮出,与他渐渐相重合。
这个人是……戴太医?!
“你不是首席御医戴太医么?这里是药园子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不可说不可说。总之是件糊涂案,但是没关系,老夫在这药园子里一住就是半年,每日与药草相伴,不时到后山采药,日子也是逍遥的紧。嗯……好!五脏情况也是好,这副骨头真像是铁打的一样,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养大的,怎能如此一副好身躯。将天神推一个下凡来,怕也不过如此。”
“谢谢戴太医谬赞,喂,有点痒,别按来按去的……可是你不但是太医院首席啊,你还是当今天下第一神医啊。你在皇宫内备受尊崇,就连天子本人都是非你断症不可。这怎么会……诶诶诶!别拽我裤子!!”
“唔嗯!如老夫所想,弯翘如茄,勃如怒蛙,杵若龙首,果然是人间宝器!”
“喂喂喂喂!一言不合讲啥黄段子!!”
戴太医却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疑问,仍是抓着我的手看来看去,偶尔眼中精芒一现就来拽我裤子。这个医学老顽童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
“这位兄台,我刚才瞧你一脸藏青,入气少而出气多,脉搏中已现死相。心脉更是断断续续,将停未停而已。可是在这片刻之间,你却又是龙精虎猛的站了起来,脉搏不但一如常人,简直是远胜常人,这、这又怎么能够?可否请你解我疑惑啊。”
我微微一笑;“探脉一事,我相信你也是十拿九稳的。普天之下,胜过你的就算有,只怕也不到一两个。脉象你是断的准,可是这脉象是会骗人的。”
“脉象哪里骗得了人?”
“脉象不会,可是人会。”我淡淡一笑,仿佛在教导学生:“你可知道,人力有时可改变脉象。沉入假死之状,有人觉得这是无用之功。其实世上的武功没用的固然不少,没用的内功我可是没见过。当你能掌握自己的脉象,你的真气快慢阴阳,也就随你控制了。这哪里会是无用之物。”
“哦?这难道就是……”
“对,就是江湖上传的龟息法,假死功一类的内功,我用的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就不说给你听了。”
戴太医惊喜万分道:“这可是太了不起啦!哎呀,小伙子,没想到能见到你这么个人物啊。老夫敢说,就你这份见识,除了老夫的恩师静安驸马,老夫可从来没见过这般了不起的人物。”
我笑道:“当然了,那静安驸马自然是了不起的。”
忽然对面有人声传来。
“喂喂!你们、你们当我们是菜瓜吗啊!”
是钟凝的同伴,也全都穿着夜行衣,我说你们弄一身禁军衣服会死啊。全穿着夜行衣在皇宫里乱走,也太嚣张了吧。
但是这些人也没理我,自顾自的说话。
“喂……人家又没这么说,你干嘛自己说自己是菜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