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个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生恶徒。他烧杀劫掠,奸**女,无一不做。尤其嗜血,如此异人,如不介绍与您认识,岂非枉自老奴与您主仆一场么?”
皇上坐起身来,依旧浑身无力,目光中满是不屈,却略有些艰难地道:“为什么?你是绿林出身,但为人仗义,甚有骨气。当年前来投靠,朕二话不说便收留了你。即使你入了宫墙为奴为婢,朕从未将你视为一个下人,依然当你是一代豪杰。南俊飞,你扪心自问,朕可有任何地方对你不住?你如今反朕,却是为何?”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当然没有!”南俊飞眼神倏然变色,厉声道:“你是圣人,是文治武功俱超前朝的好皇帝。自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但你可知道我会沦为阉人,都是拜你所赐!”
皇上蹙眉道:“当年你投身于朕,已经伤了下体,并且亲口要求入宫为监。朕不曾有一言强迫于你,怎说是拜朕所赐?”
“你当然不会记得。你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这些小事。对你来说,我南俊飞的生死不过是文书上一道御批而已。”南俊飞狠狠瞪着皇上,恶声道:“十五年前,我南俊飞投身九江帮。当时有人向六扇门举报说我九江帮意图谋反,你朱笔一批。六扇门雁十三立刻带人平了我九江帮。
嘿,朝廷高手,好大的威风啊。偌大一个帮派,半日之内即被扑灭,有反抗者斩尽杀绝,俘虏下来的人均处以宫刑。我不是伤了下体,而是在被俘虏之后惨遭极刑!”
“九江帮……九江帮……”皇上嘴里喃喃念了数次,忽地说道:“这件事朕有印象。九江帮的帮主当年意图谋反证据确凿,雁十三这案子没断错。你怎么……”
南俊飞喝道:“那便如何!总之若非是你和雁十三,我绝不会变成阉人!”
原来南俊飞非是不知道九江帮并不冤枉,只是他受的苦远大于他所能承受,他并不需要道理,他需要的是发泄仇恨和痛苦的目标。宫廷生活的十数年没有减轻他的仇恨,相反只让他更加不甘心,更想改变自己的人生。
南俊飞自怜地笑道:“嘿,一方豪杰。若我真还是一方豪杰,今日就不会在这里穿着这身衣服,跟您在宫里说话了。可惜我只是一个阉人,一个连做侠客梦,都只能借托杀人来完成的阉人。我这一身的武功,练来却有什么用?”
皇上默然不语,南俊飞目光转冷,笑道:“我生平最恨的,除了你便是雁十三那厮。我没能杀了他。但最后我起码看着雁十三倒下了。这也是你作茧自缚,若是你身边有他在,何至于今日如此。你这些年来对我也算不错,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的。只是你不识好歹,我反而省事,你在尝到跟我一样的痛苦之前,别想有一刻放松。”
转身对门外迟迟不进来的那人道:“钟凝?你怎么了?”
御书房门外脚步声早已停下,门户外映照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却站在门外迟迟不进来。
南俊飞道:“钟凝兄弟,还不进来,留在门口作甚?皇帝老儿已识破我的扮相,无须装模作样了!”
可是那人影一动不动,似乎听不见南俊飞说话似的。
南俊飞心下疑窦忽起:今天是何等日子,钟凝必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这人莫非……不是钟凝?!
疑窦一起,南俊飞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伸手点了皇上的穴道,将他粗暴地拽起。与刚才搀扶皇上的小心翼翼当真是截然两样。
南俊飞拉着皇上一步一步走到门前,小心地道:“钟凝兄弟,是你么?”
门外那人影终于开口:“原来……恶名昭彰的杀**魔钟凝,竟然是你的结拜兄弟么?”
声音苍劲豪迈,与钟凝完全两样。
“你是谁?”
南俊飞早已运劲于掌,待他一说话一掌便推了出去。也不见那人抬手,南俊飞便觉手掌撞上一道劲风。劲力刚猛,不可小觑。南俊飞立刻不绝运出内力,务求要一交手占到上风。
两人手掌相贴,中间隔着一道门,也是这门户结实无比,挨下两股内力相撞竟致无损。
一掌之后那人往后飘退数尺,南俊飞不知道来人身份,怎能放他离开。慌忙拉门追了出去,只见那人倏然回飞,单手劈了过来。南俊飞猝不及防下只得以双掌相接,皇上因此被放开。
两道气劲相撞,在空中爆开,震飞一圈雪粉,声势骇人。
那人似乎筹划良久,趁着南俊飞双掌齐出,从漫天雪粉里踏出身法快绝地挡在了南俊飞与皇上之间,成功把皇上与南俊飞隔绝开来。皇上看见此人背影便知道是谁,心道:他一来到,朕安危定矣!
南俊飞骤失人质,心知中计,退后一步厉声道:“阁下何人!”
那人影声音淡淡的道:“南公公,变成杀联走狗之后,连我也不认识了么?”
眼前这个男子身穿一身玄色劲装,生的高大挺拔,眸子内精光内敛,显然内力精深。身上肌肉虬结起伏,仿佛每一寸的肌肉都充满着爆炸力。
南俊飞看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