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酒楼人多。
“糊涂!人多人少都得去!越是人多嘴杂,越能透露消息。这点道理还用老夫教你吗?烟凌,你既然入了我吏部,现在于老夫门下行走。一切该按照我吏部规矩办事。我吏部中人行事该当周延谨慎,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更要有穷追猛究的劲头与不折不挠的精神。岂可半途而废,年轻人,学会面对这悠悠众生,快去!”
唐掖听了张尚书声情并茂的一番教育,并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道:“酒楼要花钱。我来请款。”
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张老师摸摸口袋,抓了一锭银子,“你还挺细心。”
说罢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唐掖的手中,然后丢人的坐下。
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唐掖打破了沉默。
唐掖:“老师还有指示吗?”
“有。”
张老师:“回来的时候带个牛肉烧饼不要葱……记得找钱。”
唐掖:“哦,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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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酒楼叫做黄上鲜。开在京城大南向街道最热闹处,这酒楼开张还不足五日,今天都还有上门恭贺开张的客人。
大南向街上摩肩接踵挤满人流,年关近了,正是出来采买的红火时期。这条街上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因此人潮总没断过。金陵古城之中这种街道不少,但不管是哪一条街道,能在人流最旺的地点开设一家酒楼,可见财力与手腕都不可小觑。
便在大门口,就摆开三张大长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摞的高高的蒸笼。
蒸笼里面包子热气腾腾,肉香扑鼻。一望那吹弹可破,酥嫩溢香的白面皮可知是用了上乘的精制白面制成,肉馅虽然未能有幸参见,光靠闻的也能知道配料的用足了心思在香味上面,所以飘出的包子香味中带着十足的肉香。由此推断,这馅料定然对得起这制作精良的外皮。
这是黄上鲜的招牌三鲜包子,卖价五文钱一个,价格昂贵但是买者络绎不绝。
全因为这三桌包子之旁还有一面告示,上面明确写下了这包子的名堂。
虽然一个包子买五文钱,但若有人能一连吃下十笼包子,则十笼免费。
若有人能吃到二十笼,店家允许再打包二十笼走人。虽然吃完的仁兄这辈子未必想要再见到包子,可是拿回家孝敬父母,礼让兄长,逗妻弄儿也是不错的。
到这里都还没完,如果有人能吃到五十笼,则黄上鲜老板亲手做一桌私人酒席,想什么时候吃,在那间厢房吃都任君挑选。黄上鲜的老板听说过去曾是御厨,做过菜给当今圣上吃,厨艺精湛殊甚。要是能得他一桌酒席,不异于是享了一次皇帝的口福。
而最后一条,甚至还列出如果有人能吃下一百笼包子,店家将店面双手奉送。
百笼五十笼包子云云自然是店家拿出来消遣人的彩头,但那十笼二十笼的挑战倒是引人心动。开张的四天来,每天都有人来吃包子,在大门口排起长龙。而且每日总有人能赢。而且店家也当众兑现了承诺。将排队挑战的长龙拉的又更长。
这么一来,挑战的人固然在吃,而围观群众因为有些饿了又或是被包子逗得嘴馋而以五文钱一个的原价买下的。不提酒楼内摆桌的生意,这光是摆个摊位就替酒楼挣了一半的收入。
外人多不知晓,那些赢下的挑战的,几乎都是店老板刻意请来的托。他们吃的包子经过特殊处理,皮薄馅少,吃五个才抵人家的一个。只要找个几个伙计伪装一下,十笼二十笼不成问题,甚至还有些饿。
能想到这么刁钻的赚钱法子,此人不可谓之不奸。
黄上鲜老板黄数郎员外,便是这么一个奸诈狡猾的人物。他站在门口一个一个的迎接客人。见到衣着光鲜的便是满面笑容,见到穿的破旧些的则躲了开去。他想出来的这‘包子擂台’令他这数日是日进斗金。可如此下去非是长久之计。他开设酒楼的本钱来路不正,因为酒楼装修又广邀饮食界名人名嘴,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这便要想找个不要命的,帮他挑战一下其他两项制造更多的话题,让这附近的街里街坊都来参加他这包子擂台。
只可惜当时没想清楚,又担心真的遇到能吃的,目标定得低了容易让人赢。于是就定了个五十一百的高标准。一百笼就不想了,五十笼——也就是三百个包子,就算再怎么处理,等闲也找不到能吃下这么多包子的人啊。有心想找个大肚汉,又怕外人信不过。
正自踌躇,有客人又到。
客人笑的一团和气,给黄员外送上红封包。
黄员外皱眉道:“哎呀,来就来吧。怎么还给钱啊。”说罢手一伸便接了过来。
客人笑道:“一定要的一定要的。黄兄新店开张,讨个吉利也是应该的。”
黄员外笑骂道:“好兄弟还说这些废话,莫得消遣小弟。请进请进。”一伸手迎了进去。
接着便又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人大跨步走了过来。此人衣衫用料朴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