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陆某只求与兄长妻儿再见一面,自此再也不履中土。”
想来已是忍痛作出的最大让步,却没能触动二人分毫。
那老人忽地一笑:“陆大人,老夫从君王侧手里将你抢出来。可不是为了某一日,你会祸水东引,再将麻烦带到老夫面前。”
陆下走听出不对惊呼道:“老大人!您、您怎么这么说。那些钱,我分文未取,全都上交给了您。这些年来下走为您做了多少昧着良心的事,您怎么能……”
“下走,不要说昧着良心。这是有必要的。”
老人缓缓笑道:“这个国家生病了,老夫睁眼所见,满目疮痍。老夫要改善这个环境,需要大量的金钱,只是老夫碍于身份只能要手下人去做。你不是第一个为老夫赚钱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该感到光荣,你今日虽然身故,却会是老夫记在‘天子监’功名簿第一页的能臣啊。”
这番自我陶醉式的发言陆下走似乎听得多了,并不以为意。可听到老人直白地说出‘身故’二字,陆下走心底打颤,慌道:“什么身故,陆某还活得好好的!”
“呵呵呵呵,陆大人混迹官场多年,还不及奴家这等江湖上行走的瞧得通透。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秘密,总是死人才守得住。”
陆下走这才明白对方的用意,转身要走。
躲在暗处的子大人只能看见三人的脚与地面,此外看不见动作。
只听得那语气妖娆的男子冷笑一声,子大人也没听见什么动手的声响,就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地毯渐渐被汩汩流开的乌黑血浆染成暗色。那陆下走眼睛犹自睁开,却是渐渐没了出进气,显然离死不远。
子大人不知道为什么陆下走被杀,但这三人明显是同一路人,却举手残杀同伙,一点不留情,是以惊得呆了。
我则是在默想那阳莲花的武功。
这等举手杀人无声无息的能耐,应该是专为暗杀而练的。而且一招杀人,对方惨叫的声音还有打击在人体上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若非是手上有锐利铁器,便是内功强横。听子大人说他手中并无兵刃,那么此人的武功该是专走阴险小巧的路数,擅长近身缠斗,绝不会跟人拉开距离。可是内力却又强横到足以无声杀人,是个内外兼修,武功险奇的高手。
陆下走离死不远,断断续续道:“老、老匹夫……你……今日……杀我,我决不能让你独活……这些年我为你敛财……都、都记得有账……我今日一死……你也快要完了……”
老人与阳莲花似乎都是一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竟然还留了一手,至死才透露。
老人暴怒地在陆下走脸上踩上一脚,骂道:“狼子野心!你休想有资格进入老夫的功名簿。说!你把那账本放在哪里!”
“哈、哈哈,谁在乎……你的什么功名簿……我这些年听你……说这些话……早就腻了……死了也不错……起码死之前……我能骂你一顿……看看你这老匹夫慌张的样子……”
阳莲花拉住又要补上一脚的老人,沉着脸道:“莫要冲动,此事可大可小。你身上秘密太多,拔起萝卜带起泥,势必要牵连到奴家身上。先问出账本所在。”
陆下走眼中光华渐散,哈哈一笑:“迟啦……我这就要死了……”
阳莲花自知是实,刚才他下手直落要害,务求一击毙命。他心脉已断,剩不下一息之命。
陆下走目光涣散,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
“老匹夫……你的所谓理想……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根本就只是个……老疯……子……”
说到子字,老人用力地一脚踩了下去,不知道是踩碎了什么,屋内一股粘稠的血腥气息飘散开来。阳莲花不禁捂住鼻子,厌恶地退开。
但由于说到这个‘子’字,子大人不禁心跳快了一拍,又忽然听得陆下走不知道是眼珠还是什么被踩碎,吓得哇一声叫了出来!
“有人!”
老人转身望去,喝道:“谁!”
子大人与老人四目相对,相互见到了对方的脸。
老人顿时大为紧张喝道:“站住!”
子大人也知道是亡命关头,赶紧一跃而起破窗而出。客房门口站了七八个人,做武士打扮的壮汉。腰间佩刀,杀气腾腾。见到房内有人破窗出来都是一怔。
子大人心知不能是对手,运出全身气力拼命一撞,撞破了隔壁房间的薄壁。他天生神力,在危急关头更是迫出了十二分的力道。撞入了隔壁房间内,再推窗从二楼一跃跳去大街上。
此时屋内阳莲花的一声:“那是奸细,快拿住了!”才传了出来。只是子大人从大街上夺马而去,他们见不得光,已经追之不上了。
我听得沉默许久。
陆下走……正是陆上飞的兄弟。
我之前就觉得陆家兄弟像是被人用来临时顶缸的冤大头,此刻听来,陆下走既然是按照那老人吩咐卖官敛财,说不定陆上飞做生意也是仗着老人的权力。老人说他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完成什么理想。飞云堂,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