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你的声音好听多了。”
“……”
白总管的脸顿时成了一块大红布。本就迷离的大眼睛似乎因为雪颊烘热,多了几分雾气。
“你、你干嘛啊!刚、刚才是谁在说话!”
白怜索性不理我,一转头朝话声那边跑去。
我也才注意到,刚才的声音有些蹊跷。因为子大人并没听见。也就是说其实声音并不大,唯有练过内功的高手才能听到。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那人刚才并不是在对我和白总管说话。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被发现。
但因为白总管先去了,我和子大人也只好立刻跟上。
越往前走,声音也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杂。我已经能听到来自二十多人不同的声音。再往前走,我看到白怜呆呆地站着。她面前是一面细窄的铁栅栏,而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啊、啊!我要药粉,我要药粉!”
“捏我掐我打我!不要停!让这该死的痒消失!”
“杀了我吧!杀了我!”
铁栅栏……或者说是人牢里面,关着多达二十多名正在哀嚎不已的地盘比武选手。从他们的衣服上看来,就是地盘里服用五石粉参赛的奇怪村民,男女都有。此时似乎是五石粉的副作用上来的,全身发起奇痒。他们不停地抓挠着身上,有些**半身,有些已经将头脸抓破,满脸是血,在地上打着滚嘶吼哀嚎。
一个似乎发作的没那么厉害的村民看见了我们,赶紧跪下连连磕头:“大老爷,大老爷,我们不敢要钱了,请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要钱了,小的给你做牛做马,求求您赏小的一点五石粉,小的实在挨不下去了。”
子大人看得揪心,忙不迭地点头:“我们会想办法的,师父,怜姐姐,我们救救他们吧。”
我陷入沉思。
五石粉的副作用发作起来甚狠,除非继续服用五石粉,继续累积瘾性,又或者服食解药,唯有此二解。我看得心中略有不忍,想想是不是找个机会调制解药带回来给他们。却觉得白总管安静的奇怪。
白怜怔怔地望着他们,良久才道。
“……闻说人死后魂至幽冥,有地狱者。终日鬼哭神嚎,哀叫不止……”
白怜肩膀轻轻抖动,用力咬紧嘴唇,似乎要咬出血来。
“这里难道是地狱不成?究竟是哪个大混蛋,弄出了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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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夫妻上阵·忆苦思甜
2017-06-09t21:47:52
十二年前,曾爆发过一场朝中大将造反的战役。虽然时间没有拖长,迅速就被平复,但民间,却非是没有付出代价。
那叛将包围京城失败,且战且退。最后据城死守,以精兵配以战略苦苦支撑。动乱是在夏秋之交发生的,他支撑到了秋天。只要严冬一至,凭着他北人雪战的经验,有把握击败朝廷的大军。只是严冬还未到,这叛将在白王七冠出手周旋下,最终还是枭首城下。
这一场仗甚至没能撑过半年,与刚开始时轰动天下的声势而言,不可谓之不短。
然而,无论如何短促的战乱,两军交战,始终是苦了百姓。
叛将占据的城池位于交通要道,是连接南北的枢纽。他据城死守不出,城中粮水断绝,尸横遍野,在那几个月里,每天都有大批饿死的百姓。白骨污泥,血肉模糊,仿佛已经是司空见惯。腐烂的尸臭、惊惧的哭喊还有仿佛乞求般的求生,从没有一刻在身上断绝。不论走到何处,周围都是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一个小小的女孩,当时,就是生活在那里。
她每天,就是在仿佛恶鬼游行的街道上挣扎求存。
——怜儿……活下去。
曾经娘亲留给她的话语,是让她鼓起勇气求存的希望。如今却仿佛是诅咒一般,令她连求死也做不到。
后来城破,被视为魔鬼的叛将授首。城中各家各户受朝廷体恤,开始休养生息。但对她来说,噩梦还没有结束。
严冬终是到了。
她居住——如果那也算是居住的话——的残垣破瓦再也支撑不起寒风凛冽,乞食为生的女孩每天都裹着薄薄的一层破烂衣衫发抖,等待着哪一天就会被冻死的命运。
若非是遇到了归京路上的煌妃娘娘,她现在,也不过是白骨一具。
娘娘没有给她锦衣玉食,她比其他奴婢多得到的,或许只是娘娘每天与她说话的时间会久一些。但这已经是她所珍视的宝物。
她刻苦练功,拜师学艺,在十二年内升到宫里罕有人可比拟的位置。她将娘娘的孩子视若己出,哪怕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她们母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十二年前,她接受到的恩德。
宫中的生活也并非是不苦。
相反很多时候她必须竭尽全力,才能达到最基本的标准。
她是一个女人,却不得不抛弃自己对男女的认知,成为一个太监。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将会断子绝孙,终身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