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全然不曾考虑过借用民宿。
六扇门本是为民办事,最高的行动准则乃是五个大字——‘保国不保君’。国家有难,宁弃君王。因此六扇门虽然势微,在民间的名声却一直不错,全因为六扇门中人能不扰民就不扰民,能不破坏老百姓的生活就不破坏。与麒麟卫动辄征用民房民用的做法大相径庭。
这庄园的主人原来是湖州的一个员外爷,平素也结交官府中人,对此并不陌生。沈伊人和宋鸥身份特殊不好暴露,可光是一个副将的军职,也让这庄主深感光荣。况且这位英气勃勃的女将军一再致歉,连庄主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沈伊人对自己的要求最是严格。自从上路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在百姓家中投宿。可她心中仍不免惴惴,硬是要将士们给庄主一家劈柴烧水,修葺屋顶瓦片,以报答收留之恩。
这庄子说不上豪奢,但此地地处偏僻,占地却是不小的。足够三百人入住而不影响日常生活。
沈伊人道:“我去沐浴更衣,然后便休息了。没事不要来扰我。”
宋鸥道:“可庄主一家说要款待我们……这个……”
沈伊人睨着他道:“款待?我不是说过除了借住一晚之外,不许耗用人家的一粥一饭么?什么叫款待?”
宋鸥忙分说道:“是庄主说要宴请我们三人,盛意难却啊。”
这三人,当然是包括沈宋二人与副将了。沈伊人没有报上衔头,在人家老百姓眼里,说不定还是这副将大人地位高些。
沈伊人沉吟片刻,叫来副将道:“吩咐下去,不得动用庄内一切物资。饿了吃干粮,渴了便自己去打水。这不唯是为客之道,也是为安全计。别忘了,我们仍在行军之中。”
又对宋鸥道:“既然是人家主动邀请,不去也不合适。我今晚也要批改公文,就不去了。你们二人去吧。”
说罢又提醒一句:“喝酒误事。”
宋鸥觉得她连一同出席都不肯,太过削他这未婚夫面子,气不过便闷头走了。
沈伊人离开之后进到为她安排的房间之中沐浴。天气本来闷热,她此刻亦是湿发贴额,香汗如浆。身上的衣服被水汽和汗液浸的湿黏,她略一行动湿衣便紧紧贴在玉背香肩,如带泥沙,说不出的难受。沈伊人毕竟是名门之后,生性好洁雅。但却还能维持着威风堂堂,一丝不苟的模样,也算是忍耐力极高。
她褪去黏黏的脏衣服,先在衣架上熟练地快速叠好,才肯去洗净身子。毕竟是在初次见面的民家,她不肯放松警惕,佩剑时刻随身。沈伊人的行动向来很快。她在香汤中沐浴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又起身,换上了干净衣衫。
一身淡蓝色的束臂洁衣,快靴褌裤,非常方便活动,加上她束起身后长发,益发显得英风飒飒。
沈伊人稍事休息,命人送来文书。她先把过去几日的情况事无巨细写成折子,详细汇报与皇上。
再取过属于六扇门部分的文书,一一阅览。
过去的几年中,六扇门事无大小,全都要她这位副总督过目之后才能下最终决定。也是近来六扇门稍有恢复,她才肯渐渐放权,只过问重要之事。
她这一走,京城六扇门中只剩下一个明非真独撑大局。六扇门的三个新人甚受皇上瞩目,君王侧与麒麟卫的反击不知道何时将至,不担心就奇怪了。这一路她定期使用秘密信鸽与六扇门联络,势要掌握清楚京城动向,避免被人趁机陷害。
好在最近捷报连连,没有出什么乱子。沈伊人方才放下心头大石。
沈伊人注目文书,皇上让明非真他们三人入了不同的衙门,并且以尚书丞相为师,这代表着……皇上想要破格提携他们。若是如此,他们三人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想着如何与他们支招,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往常这个时候,那个人,总是会拿着一壶茶,笑嘻嘻地,厚脸皮地凑过来。
“老大,下班时间还在忙么?肯定藏着什么好处不想给我知道吧。”
然后自己拉开椅子便坐下,浑然没个把自己当成属下的样子。
回想到青年的嬉皮笑脸,皱紧的眉头也不觉松动了些。
也许是太过习惯于在书房讨论公事,沈伊人不自觉地便喃喃出声。
“皇上……提携你们,必定是想让你们担起一桩重要任务。白王七冠的永固地位,以金王孙为开端,已经开始动摇了。皇上势必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你们的任务,有很大的可能是与白王七冠有关系。”
脑海中爱笑的青年,很是无赖地回答道:“我们跟白王七冠有可比性吗?!老大你千万稳住,六扇门全靠你了!”
他的话语中略带慌张,态度却淡定让人甚至感到心安的程度。
“你们三人还不成气候,皇上断不会送你们去死。我六扇门担任的,想必是一个居在特殊位置的角色……你觉得会是什么?”
“六扇门擅长什么,就是什么呗?说武功麒麟卫稳稳压制,说情报君王侧遥遥领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