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有这门奇功在,若无修炼太极神功和夜罗天丝,那能把真气控制的细致至丝线的研磨与控制力,要做到这点也绝不轻松。
夜罗堡主下手甚有分寸,他拍完一掌,总是要等铁寒衣的经脉修复一阵,才发出下一掌。如此经脉内创逐渐减少,能容纳的真气也越来越多。铁寒衣身周白气缭绕,身边的空气也蒸腾起来,与行功至紧要关头时一般情状。夜罗堡主却如同闲庭散步,浑不着意,只是随手拍击。
待到拍出了二十二掌,夜罗堡主忽地停下步子来,并不说话。众人不敢打扰他,生怕他这一撤手,铁寒衣性命不保。
苏晓看了半晌,好奇地道:“明大哥,那老铁这算是治好了吗?”
夜罗堡主答道:“不算全好,还有些麻烦。”
说完两人都是一怔。
“我、我、我……”苏晓红着脸垂首道:“我认错人了!对不起,明堡主!”接着躲在了明非真的身后,明非真面无表情,只是摇头略微叹气,似乎嫌苏晓丢人似的模样。
夜罗堡主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也姓明。而且也比你大着几岁,你叫我明大哥,也是不亏。”
“嘿嘿,我也这么想的其实。”苏晓探出小脑袋道:“不过为什么老铁有麻烦?”
叶洛也关心道:“莫非是因为失血过多吗?我们这里有的是勇士,可以供血给他。此间儿郎,谁为老铁献血!”
铁寒衣老成持重,向来为人正派,又是个义气深重的汉子,甚俘人望。不止是君王侧来的儿郎,就这几天相处下来,连麒麟卫里的武士也跟着吵着要献血。登时发起了一人一滴救老铁的大行动。
甚至几个熊孩子武士一听说能救上司,毫不犹豫抽出刀来咔嚓一下划了几道口子,就差送到铁寒衣嘴边,立刻就是满口的血豆腐。
“住手。”
夜罗堡主一语制止了骚动,一派悠然地道:“我只是说有些麻烦,可没说治不好。我要是需要血,自然不会跟你们客气。但无端端自己弄伤自己,这不只是自残,还是脑残。”
“常人失了这么多的血或许不接受捐血已经活不了了。但是这老兄壮的比牛犊子都厚实,流点血当是清火吧。他内伤也不要紧,伤了的经脉经过我修复,可以在十日内逐渐痊愈。要只是想手脚能动,下地走路的话,只需要三数日即可。”
听得众人交口称赞,啧啧称奇。铁寒衣如此沉重的伤势,竟然被他徐徐拍了几掌就能治好,天底下还有他不能治的伤么。那御医简直是无地自容,不敢逗留。
独孤听出不妥来:“敢问堡主,是否还有后患?”
夜罗堡主沉吟道:“内伤是没关系了,关键的是……他一直呕血这件事。”
叶洛问道:“他吐血,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内伤受了刺激,所以才变成那样吗?”
“不,他如此剧烈地呕血虽然是内伤带动的,但就算没受内伤,最终仍然会这样。你们仔细看他的血液。”
铁寒衣的血液仍有一半是吐在地上的,虽然是冬夜,仍旧可以观察到那近乎粉色的血红,在地上透着晶亮的血渍。他被阿不勒斯打成内伤,血液该是深红乃至近黑。无论如何不该是这般晶亮鲜红。
再一细察,那血渍如今竟然已经开始散发出腐烂似的恶臭了。这样的情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铁寒衣不只受伤,还中了毒。
“这毒……好烈!”
叶洛刚看向地面,发现竟然已经有树叶开始枯萎。然后担心地看向铁寒衣满身的血污。
“这毒与人体相关,进入人体经脉之后开始作用,沾染肌肤却不怕。你不必担心他会染毒更深。”夜罗堡主缓缓道:“据我所知,鬼蜮一伙里面喜欢用毒的多是魑魅。这种南疆流传,从内部坏人修为的毒药也正类似她的手笔。”
可这话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奇怪了。今日魑魅却乖觉得很,不但没有时间对众人下毒,甚至还丢了一只手。
而且铁寒衣被阿不勒斯打伤的时候,魑魅根本就还在庄子里,分身乏术。何况她与阿不勒斯同来,自信必胜,根本不需要用下毒的手段,遑论下毒对象还是一个早已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人。
可如果下手的不是魑魅,那就只剩下一个怀疑的对象了。
但这个猜想却令人觉得无比的荒唐,以那人的修为,如何需要用到下毒的手段?
“大家想来都跟我猜的一样,都知道这不可能是魑魅所为。因此,就只有那个直接跟这位仁兄动手的人了。”
皇上沉吟道:“阿不勒斯……为何要用毒?”
夜罗堡主抱臂道:“将毒含杂在武功之中本来只是武林里下三流的伎俩,用的再好也为人所不齿。阿不勒斯的武功是肯定受过千锤百炼的,他要收拾对手,一拳就足够了,也实在是没有用毒的必要。”
夜罗堡主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晕在地上的龙在天身边。他大手一探拎起龙在天的领子,朝空中猛地一甩。龙在天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体数周,吓得众人相继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