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轩不插手,杭州武林之中堪做庐山剑观对手的,就只有夜罗堡一方而已。可是凌函钟怎么说都是师娘的生父,而且还是白王七冠第一人,不管怎么想都很难打这一仗。
“目前的局势本来就紧张,我家上司已经暂时说服凌函钟不要再生波澜。如果你们这时候杀了他的儿子,不但会将心胸狭隘的凌函钟惹上疯狂报复的道路,还会给他机会血洗杭州武林。”
“说结果,你想怎么办?”
谢独谪咬咬牙道:“上枷锁,发刑部,三司会审。此案我们有人证有物证,凶手也都抓到了。就要庐山剑观为滥杀无辜,付上重大代价。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公道!”
纵然将凌青书绑去三司会审,审判结果也绝不会是杀他的头,由于他的特殊身份,结果应该会是由朝廷收回一部分庐山剑观的特权,作为警告。对于凌青书这等人来说,就算罚他十万两银子,他未必会眨一眨眼。打他一顿,他印象也未必深刻。唯独收回特权,是实打实的损失,定必不会好受。
而谢大人也不会由于揭发此事平步青云,反而会因为得罪了皇后和庐山剑观,往后的仕途必然多灾多难。可以说是谢大人能做到的,最大最有诚意的让步了。
洪九思衬半天,叹了一句:“三条人命,换他庐山剑观一句话……这买卖做的可真值啊。”
洪九重重地一拽一掷,身后的六个滚地葫芦差点掉进溪里,算是交付给了谢大人。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么做,完全不能算是主持公道,我们走。”
谢大人看着洪二当家带着师弟们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羡慕起这些人任侠好义的个性与逍遥自在的立场来。但他身为谢家人,身为麒麟卫,就注定无法违背朝廷的决定。
待那三人走远,卫士们也将那六个犯案的公子抓了起来,身旁的手下问道。
“谢大人,要如何办这些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先关在我们的牢房里。上枷锁,发刑部,待三司会审。”
那年轻的卫士纳罕道:“真的要这样?这不是与白王七冠对着干吗?恐怕大统领不会高兴这样做……他老人家总是说谁都能抓,唯独白王七冠不能碰。”
谢独谪艰难地点点头:“这我知道。但人,总不能白死吧。那一家三口的惨状你没亲眼得见,但凡是个人,也得出来说句话。这已经是没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了。”
“我有更好的法子。”
话音才落,谢独谪面色忽作灰白,吓得魂飞天外,谢大人万万没想到会这时候听到他的声音。
地上本该晕倒,穴道被封的凌青书眼中闪着蕴含杀意的青光,伏在地上的模样仿佛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充满了危险与爆炸力。
“谢大人要不要听一听我的想法?”
谢独谪刚要提气大喝,将走远的洪九等人唤回来。凌青书冷笑道:“找死!”
身影翻动,青色的衫子如同碧海幽蝠,剑气倏出,去的毫无征兆。他眨眼间在谢大人身上留下七个剑孔,刺的鲜血淋漓。谢大人练的是紫禁风雷奇功,纯靠的是体内真气之发,如今猝不及防被刺破了气穴,痛苦岂是常人能当。加上他真气一泄,本想呼救的叫声成了几声不成样子的惨嚎,全然未能及远。
凌青书单手夺过一柄铁剑来,却不慌与其余麒麟卫士作战。以他一人一剑,只消被高手阻挡两招,就会有漏网之鱼出现,非智者所为。他当机立断,飞快地断开六个公子身上绳索,剑若游蛇在他们身上游走一遍。他们六个的穴道不是明非真点的,在凌青书凌空点穴的绝技下穴道登时解开。那六个公子被打得狠了,一起来立刻跟麒麟卫士们撕打在了一起。
凌青书并不弱。
庐山剑观的云松正反十八路与金芙神剑他皆有修习,造诣颇深。而创自于他凌家的飞流刺术,更是他每日练习的重中之重。
飞流刺术共分四重境界,其间并无高低之分,关乎个人资质。有些人第一重使得比第三重好,有些人除了第四重再也学不会其余刺术,专精一门,也是有的。凌青书是百年来第一次有人可以在三十岁之前,学齐三重境界。
虽然凌青书是一个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到了近乎疯狂的年轻人,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武功修为远胜同龄人的事实。他习剑的速度不亚于庐山剑观任何一位弟子,便是亲手教他剑术的那位庐山剑观总教习——凌风行也是这么说。便是放在剑仙草庐的严苛标准下,凌青书仍是一等一的资材。可以说是庐山剑观数十年来最为出色的用剑天才之一。
其实他在夜罗山的时候,便没有全然晕倒。明非真点穴的手法虽重,但他已经练成了三重的飞流刺术,可以同时以三种不同的凌空刺穴手法给自己冲穴,要解开穴道只在反掌间,并不为难。
可他被明非真一招击败,知道自己与他的武功差距巨大。就算冲开穴道也别想能单挑取胜,唯有忍辱负重。岂料夜罗堡主竟然放虎归山,将他纵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