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都是风风火火仿佛脚下生风。更别提那年货是一个月前就采办齐全,全国各地奇珍早已备齐,便等着这一夜的到来。
这一天,归藏岛主厅之中,洛家主仆各人分坐。洛家本家分家之中地位较高的人物全都准时到座。铸炼房与剑房双方的主要人物也依着次序落座,虽然大喜之日座次依旧井然有序,足见平时家规门规之森严。
他们吃的是流水席,一边吃着,外边便有十六名大厨接连不断的送上新鲜滚烫的菜肴,从日落开始,一直要做到今夜子时,喜迎新年之后方才算是结束。
可是如今日头已然落了大半,席上的菜肴也凉的差不多了,依旧无人动筷。席上诸位仿佛各有所思,担着不少心事。
坐在次席的一个男子,生的魁梧雄健,方面长须,眼如铜铃,神光湛然。他身材壮硕,身高压过在场所有人,尽管没有说话,却自散发着一阵低压气息,如暴雨将至,压得人心头郁郁。
这男子名唤洛焰,日月供奉里的日字供奉,乃是洛家铸炼房执掌,江湖人称‘烈阳当空’的洛家二爷。他同样不动筷子,酒杯却未曾停过。喝了一杯又一杯,偶尔一抬头,如火目光瞪在主厅当中,那该是洛家家主所在的座位,或者该说——那空空如也的座位。他这一瞪,连带周围的人也觉身遭火热难堪,似乎厅堂之中燃起了一团火球,极是难捱。
只是二爷并没说话,谁也不干提前吭声。
便在此时——
“抱歉各位,我来迟了。”
门外一把清朗如风入松间的男声传来,厅内许多人一下子露出‘终于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般的表情。
一个英俊的佩剑青年缓缓踏入,径直走到主位坦然坐下。他皮肤不甚白皙,面目却俊,言谈之间双目凝然有神,有种独特的朴实魅力。正是洛家四少爷,月字供奉,当今洛家代理当家洛司命。
炼神铸会开始在即,洛司命为了安抚前来参与的诸多门派,这几日忙前忙后,刚才才去见过武当门人,返回归藏岛时,已然是这个时候。
“哼,年轻气盛。”
席上有人见他一到,登时发出斥责,有这资格的,自然只有洛司命的亲二叔,洛家二爷了。
“除夕之夜,当家凭空消失,谁也不知道下落行踪。我洛家是这般规矩么?”
洛司命本来就性子端方,不是爱与人争执的个性,淡淡笑道:“是司命的错。我急着出门,忘了吩咐下人。便罚酒三杯,请二叔息怒。”
洛焰却不受用,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洛司命也不尴尬,对着洛焰连尽三杯,杯杯见底。又对席间众人举杯笑道:“今日新岁将至,这一杯祝我洛剑山庄上下砥砺精进,基业千年。”
众人轰然:“少庄主请!”
洛司命这第一杯酒喝下,外面的厨子登时像是满血复活,睁眼大露神光,锅都是热好的,立刻下手。不一会儿一桌一桌的新菜肴流水般送上,倒是也没怎么坏了众人的兴致。
“主持除夕夜会,本该是家主的职责。可惜父亲闭关经年,平时极少跟我们说话。便是出了屋,也绝不离剑心小筑。今年的夜会,仍然只好由我代为主持。各位亲长万勿见怪。”
这一番话,自从第一次洛司命代父主持除夕夜会之后,每年几乎都要说上一次。然而每年重说,众人却是越加当做是个玩笑。新主日益茁壮成长,洛名即便出关,在洛剑山庄的决断上,说不定还不如如今的少当家了。是以只当做是少当家仍不忘本的表现,对此只有喜欢,并未有人当真。
但,今夜却忽然有人接口道:“每年都说一样的话,堂弟你不脸红,做哥哥的都要替你丢人了。”
此言一出,四座大惊,纷纷怒目而视。
只见那男子坐在次席,二十七八岁,方面大耳,身形颀长,一脸的玩世不恭。此人乃是洛焰长子洛司鼎,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坐在洛焰身旁。旁人忌惮二爷了得,忙收回目光。
洛司命微微皱眉:“不知道堂兄有何见教?”
“哈哈,见教是不敢当的。只是有个疑惑。”
洛司鼎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来,你都说我那伯父家主闭关剑心小筑,但又时常传出言语来指挥大事。旁人都听了你的,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
“若是从前的小事也就罢了。可是最近有点蹊跷了,尤其是那炼神铸会,我洛家因为你,得罪了大半个江湖。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纠纷,我就想问问,这些,的确是出自我那伯父的命令?不是你洛司命假传圣旨么?”
这话问的无礼至极,席间傲雪俏脸一沉,长剑出手:“无礼狂徒!”
“好啊!漂亮姑娘见教,我最欢迎了。”
拔出一柄长刀,接下傲雪招数。
洛司命见二人动手,忙伸出佩剑一挑,他佩剑司命君自带寒劲,二人倏分。
忽然,火光耀目生辉,一股高热灼人以极。
司命君剑上蓝华尽碎,剑上迫人寒气如被大火蒸发,风流云散。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