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归藏岛上来过外人吗?洛司命你是真的一点家规也不守了啊。”
洛司命本待解释,却见到铸炼房弟子人人携兵冷笑,而剑房弟子被刚才猝不及防的一轮袭击,几乎尽数受伤。不由得便道:“我洛家历代,莫说除夕,什么时候有过自家子弟大举动武,兵戈相向的时候?司命寡闻,倒是要跟二叔请教。”
“你莫以为有人助你便能幸免于难。今日你不交出司命君,老夫绝不善罢。”
这话已经挑明了是要抢夺庄主之位。洛司命喝道:“洛焰!你要做反么!”
洛焰冷笑不答,却跟玉飞鸢说道:“玉代掌门降妖伏魔,江南无敌。向来是哪里有妖邪便往哪里走。今日是心情好,趁着除夕佳节,要来灭一灭老夫这老魔头了?”
梧桐金雨轩一门出自佛门,素来以‘灭魔’为修行目的。金刚凝雨神功的金刚二字,本是出自于佛家金刚伏魔的譬喻。
当年紫炼黄昏紫梧桐怒闯北疆黑水,杀的伏尸累累,血漫山野,便是为了灭魔修行之故。此战后来轰传天下。紫掌门之名震慑群魔,宵小拜服,便从这一役开始。
因此梧桐金雨轩的弟子乃是出名的好斗善战,有朝一日江湖相逢,那是上天不佑的衰运降临。盖因这群妙龄女子出现的地方,必有激战随之。
杭州一带走镖的老镖师出行之前,惯例要上梧桐金雨轩所在十里外的古月藏庵礼拜一番。求佛祈祷倒是常事,主要还是要打听打听梧桐金雨轩的女侠们近日所在。但教她们所在,必定绕道而行,可保无虞。乃是经验老道的老鸟们保命之道,年终不知获多少新人崇拜。
玉飞鸢似乎听不懂洛焰何以口出此言,抱拳道:“洛二侠说哪里话。您是英雄前辈,不是妖魔外道。本座自来不与正道中人动手,今夜岂会例外?”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却有种盛气凌人之慨。洛焰听入耳中极不受用。他是前辈人物,自来受人尊重。在铸炼房和洛家之中地位极高,连洛司命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向来是他对旁人颐指气使,冷面相对,何来有小辈敢在他面前放肆。
只是眼前这女子却不同。
此女近年来在江湖上南征北战,声名如雷贯耳。几乎直追她师父当年。但思及她今年二十五芳龄,成名之早还要胜过她师父了。
若早几年,北方武林还有一位人称‘魔女’的女子与她相掳,二人互争雄长,谁不让谁。这几年魔女销声匿迹,甚少听闻出没江湖的传言。女子中的英雌人物,便由她独占鳌头。
她既然偏帮洛司命,今夜大事便平添不少阻碍。可是要寻得第二个剑房弟子不全,洛司命无法调任兵马的良机,却是可一不可在。
洛焰思衬再三,喝道:“玉代掌门决心要管我洛家闲事,不露一手神功,何能服众!”
与梧桐金雨轩的门人,而且还是紫梧桐嫡传大弟子硬碰硬斗力,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洛焰却非常人。
金刚凝雨神功乃是当世刚界绝学,他的烈阳肝胆录同样是阳界奇功,硬拼自来是他最为擅长的一种战略。当下双足不丁不八,气沉丹田,猛然一贯推手!
空气像是被点着了的引子,嘭地一声火光四起,空中燃起大片烈火向玉飞鸢。中间空气烧尽,余留一片寂然。洛焰掌前犹如飞出一道火龙,最灼热可怕处,却是他掌心中掌力凝成的真劲。
玉飞鸢不知道洛焰何以突然动手,但对方既已出手,她也下意识拍出一掌,平平无奇,只是单纯地一掌推出。
洛司命不禁着急:“怎么还没有‘风雨欲来’的迹象?”
傲雪一愣,问道:“风雨欲来?”
‘风雨欲来’,乃是金刚神力将要出手的象征。金刚神力一经运起,必然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那能够生出吸力的惊人气旋,还有几乎不必出手便要压破敌人胸臆的强大压抑感,堪称是金刚神力的两大招牌。同时也是门下弟子练成金刚神力的征兆。外界向来以此来判断梧桐金雨轩弟子是否运起了金刚神力,才知是否要躲。
但玉飞鸢这一掌却丝毫没有‘风雨欲来’出现的迹象,想来真是平平一推,去接洛焰那高达七成功力的一掌。
嘭地一声,白玉般的修长手掌与洛焰的手掌相接,滑腻的手掌直不似练武之人。那火龙一般的掌力会将眼前的丽人烧成焦炭,是多数人对结局的猜想。
然而,洛焰却没能再进半寸。烈火似的劲力,在二人手掌相接的瞬间,被撞出的劲风吹开,无法欺身。
仿佛玉飞鸢身上有万斤之重,洛焰这一记威力绝大的推手像是撞在了山崖峭壁上面,只到了中途便即断绝,丝毫不能进犯更多。
洛焰额头冒汗。
——这妮子好雄浑的内力!不,她如此年轻,功力岂能及得上老夫深厚,这……是金刚神力!
玉飞鸢随便拍出的一掌,竟然蕴含着梧桐金雨轩最高深的金刚神力。无怪洛焰如何发力,仍是讨不到半分便宜。
玉飞鸢蹙眉道:“再打下去,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