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冷笑,眯眯小眼眯的都要成一条线了,却比平常多了几分睿智意味在里面。
“什么利益熏心,见机下手,最后失手被擒。嘿,糊弄谁啊?压根上就是准备不充分。老二是野心不小,这个我信。但是你要说他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当皇帝,我半点都不信。
我们斗了二十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这里面要是没有其他兄弟几个的参与,老二好端端地在京城里一不用担心兵,二不用忧心钱,过得稳稳当当的。能脑子抽了就敢造反?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旁的不说,我父皇平时像是个老好人,别以为他真的糊涂,他心里清楚着呢。他在大殿之上力排众议也不杀老二,除了是不服朝臣压迫皇权。另一半心思你们就不懂。那是因为就我父皇心里也知道,这事要说是老二一个人的责任,那绝对是冤枉他了。”
洛司命被他说的心中恍惚,也不由得相信了。
“那兄长觉得,我二叔做这事,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还有些什么?功名利禄。功,他守紧铸炼房这么多年,早就有了。名,他洛老二名气也不小了吧。禄,你们洛剑山庄便不算是江南第一豪富,怕也差不了多少。钱财之类的,你们是不缺了。唯独是这个利字。既能让他动心的,怕是也只有洛剑山庄庄主的位置了。”
“庄主之位!”
洛司命陷入诧异之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可是,他是家父的拥护者。我的代理庄主之位是家父亲手拟定的,虽然他一直不很喜欢我,可是对家父的命令,他却是从不违抗的。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家父的忠义是真心的。”
夷忘忧答道:“正因为是洛老庄主的拥护者,所以无法接受这以外的人接任庄主之位,包括老庄主的儿子。这也是顺理成章。四少爷,对先人的忠义可以直接转嫁到其后人身上,那是很可笑的想法。”
洛司命沉默一阵,仿佛自问一般的喃喃道。
“可是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就算是抢夺了众多门派的兵器,他也没办法抢走庄主之位啊。”
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绿王也存想一阵,忽然咧嘴笑道:“他抢了兵器,要是一直破不了案子,最终是谁遭殃?”
洛司命道:“即便无法破案,有人会怪罪于洛剑山庄,那也不会……”
洛司命说到这里一时语塞,想起当日洛焰举剑相对,大呼自己无耻,势要阻止自己举行炼神铸会,如若不然便废了自己的情景,似乎便是为了日后的某个时刻而刻意做的演练……那莫非是……
“你说的是,如果只是这些丢了兵器的苦主,跟你洛剑山庄比还是差着一大截,甚至没有放对的资格。可要是有人小事化大,还为此事牵头呢?就像是除夕那天在归藏岛上一样,那次都闹得那么厉害。这次可不是零零星星的几个老朋友受害,而是一大群了。”
洛司命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了。
“二叔就会以此事为由,主动挑我剑房的麻烦。他这么做是要把整件事嫁祸于我?”
“洛二爷可是义薄云天,当仁不让地要为各位苦主出一口气的。他既然演了上半场为民请命,何妨演完下半场的大义灭亲。整出戏里面你就像个傻子,被人给蒙了一圈自己还不知道。”
夷忘忧有些不忍道:“主子,这全是因为四少爷重视亲情,才会思不及此。”
“废话,我骂他就是因为他不是真傻子。要真是个二货叫人卖了也是自然,谁有这心思特意来骂,骂人不费功夫么?”
绿王似乎说话说得累了,挺着一身赘肉往椅子上一靠,塞得满满堂堂。肥肉横生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我可告诉你,兄弟手足成仇人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家六兄弟谁跟谁不是仇人了?我虽然可惜老二被整的连王爵都收走了,可是如果是轮到我身上,老二对付起我来照样下得去狠手。你二叔对付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也别觉得难过。只要是不想死,便趁早硬下心肠来。”
洛司命的思绪过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下来,他长舒一口气道:“多谢兄长与夷掌门开解,小弟现下明白怎么做了。”
“哦,说来听听?”
“照样返岛。”
绿王听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往他脸上飞去一招兔子蹬鹰。
“我说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说了这么半天你当我在唱戏啊!”
“不,兄长听我说完。我这次返岛不回归藏岛,那里现下恐怕已被二叔控制住了,即使去了也是凶多吉少。我要去的是住了众多武林豪杰的飞燕岛。那里有我的好朋友在,我联络参加炼神铸会的人手们,形成一支异军。我领着剑房人手从正面上岛,而这支异军从别路杀返归藏,让他腹背受敌。”
夷忘忧哈哈笑道:“四少爷不愧是人中龙凤,这么快便有了军案。倒是若须用人,夷某人愿助一臂。”
洛司命苦笑道:“那便谢过夷掌门。”
话还没说完,忽然外面传来寒梅四剑里枝横的声音。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