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做过的事第一次深刻的进行了反省,并默默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惹沈伊人生气了。
这还是八岁以后明非真头一回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有危险。
沈伊人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只是有些淤青破皮,却连点血也没流的伤口:“瞧不出来,你还挺耐打的啊。”
明非真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没好气地道。
“多得老大手下留情,没把我打坏了。”
“谁手下留情了?”
“诶,没有想过留手的事吗?”
沈伊人扭扭手腕,歪歪脖子,确认身体状况。
“没,那时候我只想着打爆你的头。”
明非真遍体生寒,忽然参悟刚才自己处境之危险。
“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想过吗!!!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得了吧,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你以为我那么用力我不疼啊?我是女孩都没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别娘们兮兮的。”
明非真满腔委屈。
但门外唯一一个还剩下窃听的钱老板,却是听得万分佩服:这钟老弟不愧是花国状元之后啊,连媳妇都这么刚烈。抓奸之余兴致大发如此激烈就不说了,连安全措施都不管,堪称女中豪杰。看来没多久老夫要破费祝满月了。
沈伊人被搬运进来的时候也是清醒的,知道此处是青楼,喝一声道。
“外面的,滚远点。再来偷听姑奶奶一把火烧了你这狗窝。”
如河东狮吼,钱老板跑的手忙脚乱,慌张之中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差点又是一桩血案。
沈伊人刚刚醒来,面前的事却是千头万绪。
她毕竟受困太久,对眼前的局势有许多地方不甚明了。她也不知道明非真是怎么找过来的。
还有……
“那两个人……怎么了?”
毒王和魑魅两人仿佛两座被冻结的冰雕,牢牢不动,维持着奇怪的姿势站在门背后,像是要偷袭进屋者似的。
沈伊人回忆当时,记得那时候魑魅正给自己投药,正无法可想。忽然身边的时间流动仿佛被某种力量一气扭曲,然后她也神识不明,片刻后方才恢复意识。却觉得外物凝结,唯有自己不受影响。
投入口中的药,她记得被明非真伸进口中的舌头给……应该是不在了。
沈伊人嫩颊微红,忽然心头火起,怒瞪明非真一眼,几乎又要抄起老拳来打,吓得明非真一哆嗦。
她继续回思,在那种奇异感觉之前,她记得毒王和魑魅应该是在她身边的,而不是站的这么老远。似乎是被人抛了过去。而且一动不动的,应该是被人封了穴道。
沈伊人看向明非真,疑惑道:“你干的?”
明非真一时无语,他当时着急救人心急火燎,一时没想太多。索性装傻道:“啊?什么我干的?”
“这两个人啊,不是你制服的?”
“我不知道啊。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
沈伊人蹙起娥眉,越发无法理解。
这两人都是高手,尤其毒王修为深不可测,有谁能在她连注意都注意不到的时间里将毒王制而不杀,这是何等神而明之的武功?
当今天下有此修为者,不过寥寥四者。
而唯一一个与她有关的……
“大哥哥?”
沈伊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的欢悦和急切,抓住明非真的手臂道:“是、是大哥哥?哦不,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在这?”
明非真莫名其妙道:“什么大哥哥?”
沈伊人却没回答,着急地推开窗口,眺望街头。回首又在屋子里到处细看,连房梁也察看了一遍,却不见任何她想找到的蛛丝马迹,不由颓唐。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子?他没有头发,头顶光光的……”
明非真怔了一怔,想起来澄空君事件时,皇宫里雪花漫天的那一夜。沈伊人自以为必死,喃喃自语时候提到过的‘大哥哥’,印象中便是个光头和尚。明非真还记得,那个什么大哥哥就是沈伊人的心上人。
想到这不由得嘴巴扁了扁。
“哈?什么光头和尚,这镇子上道士尼姑都有,就是没有和尚。老大,我偶尔还赌钱呢,见了秃头可怎么好?”
沈伊人眉头一皱,“什么秃头,人家可帅了!”
沈伊人向来着眼百姓民生,朝廷社稷,还从来不为这种小事表现出这么上心的态度。遑论去做在口头上维护某人这般无聊小事。
明非真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闷闷的。登时满肚子牢骚:我大老远的从京城来找你,虽说是跟着皇上来的……可我没日没夜的追查你的下落,好容易才追到这,结果救了你还被你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现在也不夸我两句,张口就问什么光头和尚,少林方丈的……
沈伊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着急道。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没有,没看到。”
沈伊人眉头都垮了下去,失落道:“是吗……看来也不一定是他。”
“就算是来了,那个秃头能救你吗?”
“别瞎说,什么秃头,是光头。”
明非真抱着手臂碎碎念道。
“反正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