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气,论武功十年前已经是江南有数的刀手。来洛剑山庄的客人没有不知他的名号,便是见了他也多是以礼相待,丝毫不敢轻慢。
凌公子贵为名门中的名门之后,岂有不知。他刻意将自己当做是奴仆厮役大加轻贱,不过是要激自己出手。那他便有寻衅动手的机会了。
雁三自知目下代表洛剑山庄,于面子上不能给洛家招惹这等强敌。但他深通江湖门道,老于世故,一点也不发怒。
只是不慌不忙,面露微笑道:“小人岂敢有丝毫歹意。只是目下二老爷当真不在岛上,藏剑阁与梅园都是归藏岛禁地,若非庄主有命,外人决不能擅入。请凌公子与诸位大爷莫让小的为难。”
凌公子似是没想到此人居然能屈能伸,自居仆役毫不为难,倒是有些踌躇。
凌公子身边一个青年书生微微一笑,朗声道。
“你左一个二老爷,右一个二老爷,倒像是这归藏岛上最大的不是你家少庄主。我若不知内情,当真是以为这归藏岛已经归铸炼房所有。他‘烈日当空’如今是要日月空明了。”
这书生语气和蔼,言辞却极是辛辣。
雁三不知道这书生如何来历,只是心中一惊,微笑道:“小人服侍二老爷较久。所以习惯先禀报二老爷的名字。绝非对少庄主有任何轻简之意,这位公子切莫误会。”
那书生哈哈一笑:“我有什么可误会的。又不是我造了侄儿的反。”
雁三眉头一蹙:“公子此言何意?”
叫做匡鹿的青年书生不答,反笑道:“久闻‘飞雁经天奇四海’刀艺绝伦,从奇险中另辟蹊径。不想言辞闪烁,歪理邪说,也是自成一派。”
雁三却沉得住气,微笑道:“小人不敢。”
“何必太谦,在下不才,想跟你讨教一路剑法。”
匡鹿从背后书筐里随手取出一卷长画轴,旋开两端,从画轴中‘丝’地一声抽出一柄制工精美,钢纹如空谷奇花的金丝细剑。此剑刃长超过三尺,剑锋宽却不过一寸。
“轴中剑?”
雁三跟了洛焰在铸炼房待了这几年,惯见佳兵。自身也是铸炼的一把好手。这般细剑铸炼房自然也曾铸过,只是要有这般细长,却还要在剑身上留下如此美丽的钢纹却是千难万难。不禁神为之夺。
“此剑名为锦绣谷花。在下奉师命花费六年辰光创制了一套剑法,以春夏秋冬为立意,尚未面世。特请飞雁经天斧正。”
雁三欲要推辞,数道剑光已然掠至肩头。不得已只好闪身避过,却不敢拔刀。
但匡鹿剑出如风,与细剑擅刺的特点结合,当真连看清也不容易。雁三凭轻功避过三剑,却不敢再托大,拔出腰间佩刀,横拖一刀,采取守势。
匡鹿却在此时微笑道。
“春有百花盛开,正以锦绣为题。雁大侠指教。”
他口中说到如此,剑光徐徐飘飞,如春风和煦,日光回映,不染纤尘。剑身光纹仿佛金盏流风,接连落至。
剑势仿佛随风而动,飘忽灵动已极。雁三不敢回手进攻,纯做守势,不多久已然身中数剑。
匡鹿剑停,剑尖一抹寒星对准雁三喉间,笑道。
“这一招叫做‘故穿庭树作飞花’。尚未精熟,万望雁大侠赐教。”
“这一剑果然是极精妙的剑术,公子神技,小人万不是敌手。”
这一剑虽妙,但若说雁三全然不敌却也不是。只是他存了个厚脸皮的心思,不管对方如何挑衅总是不予理会。便是受点皮外伤也没什么。
匡鹿笑道:“剑在喉间面不改色,雁大侠好涵养啊。”
雁三也笑道:“小人不过是洛剑山庄一个下人,如何能当雁大侠三字,公子捧杀小人了。小人也没什么涵养,不过是相信当着诸位武林豪杰的面,公子也不能无端要了小人的性命吧。”
匡鹿洒然一笑:“是么?你既然是洛剑山庄下人,何以助纣为虐,帮你家二老爷造你少庄主的反?”
雁三镇定自若:“诸位这是听了谁的谗言?少庄主不过外出数日,这里交由我等打理。二老爷与少庄主血肉之亲,绝无加害之心,岂能有这种事发生。必定是有人背后捣鬼,各位莫要相信。”
“是么?原来二叔与我血肉之亲,绝不加害么?”
这缓缓的语声传入耳朵,于雁三当真无异于晴天霹雳,无论如何想不到此人居然会现身此地。
凌公子背后一个仆人忽然抬起头来,往前一步,渊渟岳峙。不是洛司命却又是谁。
“少、少庄主?”
“雁三,你怕什么?”
洛司命的声音,在雁三耳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与二叔血肉之亲,怎能加害于你?”
洛司命目中似有两团烈火燃烧,令他的笑容显得格外冷酷,甚至……有些残忍。
“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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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凌家小子要带人来岛上参观?”
有人前来禀报此事,洛司鼎反复思量了起来。
凌家公子与洛司命有旧的事,洛司鼎自然知道。不但知道,对方还是他求之不得想要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