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其实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们毕生都把时间花在了过去,花在了复仇上面。用尽自己的全身气力去追寻着看不见影子的仇人。想要咆哮嘶吼,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能把要将自己撕成两半般的悲愤压抑下去,使自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让每个早晨洒进窗门的阳光,成为呼唤自己练功的讯号。拼命的挥剑,从日出舞到星沉,直到累到精疲力尽,才能偶尔停歇下来喘一口气。
连丝毫的快乐,都会给自己罪恶感。”
沈伊人回忆过往时的语气苍白的仿佛是一具空壳,但却掩不住口边舌底那股子切齿恨意。像是火山底下翻滚着的岩浆,不知何时会将爆发出来。
“我爹娘去世之后,伯伯他……皇上为了此事,曾痛哭三日,水米不进,还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皇上便着意部署对付魔教,其中或多或少,是出于为我爹复仇。我当时看过他痛哭流泪的样子,便下定决心要为这个人效死命。我知道值得。”
我轻轻点头。
“你找到任何线索了吗?”
“我那时还小,但我清楚记得那天,我和狂弟曾被人拐带过。那些人带着我们在京城乱转,可是一点也不像是拐卖孩童的熟手。我猜测他们的目的,是将我们迷晕放回沈家大宅。让我们跟爹娘他们同时葬身火海。”
依照她的说法,当年沈家一家人丧命的确是一桩疑点重重的悬案。背后处处可见神秘凶手的踪迹。
“后来多亏了大哥哥出手相救,我们才没有遇害。可是那之后,我便亲眼目睹我的家化为火海的模样。”
石室内的时光归于静默,许久,我才能说出话来。
“所以,你对那个大哥哥的好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了?这算是初恋么?”
沈伊人沉默一阵,才说道。
“他是我的憧憬。
他是那样的强大,正直,毫无畏惧。似乎世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撼动他……我想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沈伊人说这话的时候俏脸泛着红晕,仿佛表白心迹的少女。那是绝无仅见的风情,而我是唯一一个有幸得见的人。
“好了,就说到这里。”
沈老大双手举高过头,舒展着身躯。玲珑浮凸的身段展现着惊人的弹性和曲线的同时,一双傲人的硕大浑圆也颤弹不休。看得我不禁对神(玉兔)的本体发出致敬。
沈伊人舒出了一口长气。
“这是我心底最大的秘密了。这些事我从来没跟旁人说过,你也别给我瞎传。”
我奇道:“那为什么全都告诉我了。”
沈伊人忽然一双妙目怔怔地望着我,仿佛自己从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随即豪爽笑道。
“你既然为我挨了一刀,我就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岂不是公平得很么?省的你说我欺负你。”
我听得怔住了,沈伊人瞧我的呆样,凑近过来,体香飘入鼻腔。
“怎么?嫌不够?”
我连忙摇头。
沈伊人扑哧一乐,笑道:“我是想告诉你,我知道要对人说出自己的秘密有多难开口。你要是不挨那一刀,我这辈子也不会将我的心事说给你听……应该是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吧。
所以我能明白你的难处。你不必着急,我有的是耐心。到你想说了,随时来找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呼出一口气,忽然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门派。门下弟子饮霜宿雪,居于无人所知的险峰之上,世代不移。”
沈伊人美眸连眨:“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拿出毒王那个酒葫芦,一把拔出酒塞,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口,递了给她。
沈伊人不解道:“怎么?”
“你不是说过,我有事想跟你说的时候,你愿意陪我喝酒么?”
沈伊人眨眨眼睛,却没接酒葫芦,只是看着我。
我说道:“我的确对你隐瞒了一些事,而且我并不能对你说出所有关于我的事,这是结论。但我并非故意要瞒着你,而是的确有不能对你说的理由。”
“这点我明白。”
“但我现在,要将我能告诉你的部分,全盘托出。”
沈伊人沉默一阵,接过酒葫芦也喝了一大口。
“洗耳恭听。”
我微微一笑,跟她说话,我向来不必费工夫。
“我现在要说的话,从不曾对外人说起。知道的无一不是我师门中人。然而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目前在洛剑山庄所发生的事态严重性,超乎我的想象。洛名正在进行可怕的研究。”
“你说的……是《六凶冥纪》?”
“我知道这很骇人听闻,但是传说中的六凶,是真实存在的。坦白说,我也已经到了极限。到了这一步,我并不觉得我可以在没有人协助的情况下继续调查这件事。
我不得不对某个人说出我的秘密。而我决定的人选,你已经知道了。”
沈伊人的眸子蓦地睁大,似乎无法置信,却又按捺了下去。
“……你继续说。”
“那我就从结论开始说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便是这一代的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