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听出问题所在，我才能继续将此事说完。若是结果相反，我则只能尽量敷衍，哪怕是骗她，不能让她再深入危险之中。
然而这件事的信息量庞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化完的。
沈伊人思衬良久，方才抬眼说道。
“这件事是你们大罗山的秘密吧？”
“不错，门中严令不准对外人讲起。”
沈伊人忽然抿起嘴唇笑道：“若外人知道了呢？见一个杀一个？”
她不着边际的回答让我微微失望，但我也只是摸着鼻子眯眼笑道。
“也差不多吧。如果不想死，最好让明大爷摸一下小手。”
沈伊人嫣然一笑，接着我便感到如珍珠贝润般的凉滑触感包裹住了我的指头，她白生生的柔荑轻柔地握住了我的食指。
咦？这、这是赤.裸.裸的贿赂！不要以为这样可以迷惑我啊！
下一刻，她忽然将我的食指掰了过去。
“疼疼疼疼！！！”
沈伊人咯咯笑道：“摸完了么，大爷？”
“完了完了！！手指头都要完了！你看都青了！”我忙抢回自己的手指头，宝贝地呼了两口气，“干嘛啊！开个小玩笑嘛，差点让你毁了我吃肘子的工具。”
沈伊人白我一眼：“谁让你试探我来着？”
啊咧……
“你……你听出来了？”
“我听得很明白。尤其是故事两个字。”
沈伊人瞪着我，仿佛我的试探心机在她那双秋毫能察的锐眼面前毫无用处。
“这故事是很真实。但这故事，是来自你大罗山初祖那年代了。以大罗山的历史悠久，怕没有两千年，也有一千多了吧。若是如你所说，这传说的由来还该在《六凶冥纪》问世之前。
传了千百年的故事，本身就跟《六凶冥纪》这种无从稽考的神话毫无区别，如何作信——你是想我这么问吧？
但你大罗山满门的确是在山上留守，我并不认为你们会无缘无故地枯守深山。总算是有些可靠的旁证。
可我也并不能贸然相信此事就是真的。一个故事并不足够。要我相信此事，需要更多的例证和说明。想来你会提供，否则你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试探了。”
我听得啧啧称奇，不由得收起食指，并且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嫂嫂好聪明的小脑袋瓜！武松自叹不如！”
“嫂你妈个头！”
一个砚台精准击中颜面！
不、不许再打脸了！！
沈伊人那边却没有传回任何声音。
久的我都觉得奇怪的时候，她才对蹲地上捧着脸的我道。
“不许对我撒谎。”
我捂着脸嘀咕道：“……那你也不许再打我脸！”
“我是认真的，你不许再对我撒谎。”
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着一阵我也不明的鲜烈怒气。似乎我的试探激起了她的怒意。
沈伊人走过两步，蹲在我面前，但这样一来比我矮了不少。
她便索性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将我拽了过去，角度成了仰视。刹那间，与那张雪白俏脸的距离近的可以闻到一阵幽香，她点漆般的眸子望着我的眼睛，眼神是那么认真。
“不要骗我，哪怕是为了我好。”
我一时无言以对。
“我不许你再骗我。”
沈伊人又再说了一遍，声音大了起来。
“我不要你为了我好而骗我。如果有苦衷，你可以不告诉我，你可以说那是秘密，甚至你可以简单地对我说一句‘不能说’，便将我打发了。可我不要你对我撒谎。”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知道是撒谎。那说与不说，还重要吗？”
“重要。”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
沈伊人咬着樱瓣似的嘴唇，含着怒气的目光似乎能看透我的衣服，直接望到我身上的绷带和刀疤。
“因为我不想怀疑你。”
“我是一个靠着理据来做事的人。没有一桩案子是不经过搜调取证，一清二楚之后才判的。友情、义气、信任，这些虚无缥缈，无实体可言的词汇，无法成为我行动的准则。可我现在，选择了不要理据，不问情由地相信你。”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不想我毫无条件的相信你，变成我这辈子最为愚蠢的决定。”
“你绝不能骗我，否则……我将没有办法毫无保留地信任你。”
她拽着我领子的手微微发抖，声音越加地低。
“而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你明白吗？”
我拿过她抓住我领子的手，手掌纤细娇小，意外地很有女孩子气。
她的手并不如想象中握的那么紧，甚至没那么有力气，很轻松便教我握在手里。她尝试挣扎，却并未挣脱开。尝试两次后便教我握在了手里。
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沈伊人并不是个善于‘信任’的女孩子。
她童年的坎坷，以及旁人所不能及的成长经历，令构成‘沈伊人’这个人的元素之中，极端缺少信任的经验。与某人合作，或许对她并不困难，甚至可以通过学习变得擅长。可相信某人，对她却是陌生的体验。
对皇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