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地在江南武林的地位与别不同。成为无人敢碰的烫手山芋。这局面一直到了五年之后,金银宗少主金王孙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了兴兵杭州的念头方才打破。
不过金家的下场却并没有好多少,短暂的取得优势之后不但全军撤回,连主人金王孙也失踪得不明不白。至今金王孙乃是死于那神秘莫测的夜罗堡主之手的传闻依然甚嚣尘上。为江南武林茶余饭后一大谈资。
一直向来只闻其名的夜罗堡,也一次性被捧为江南武林新贵,进入南烬五宫之列,排在第二,还要在同在杭州的梧桐金雨轩之上。若非五宫之首乃是代表朝廷的麒麟卫,以其力阻庐山的战绩,这首位怕也做得。
而五年前大受挫折的庐山剑观,观主凌函钟一直闭关不出。一切事务均交由他优秀的儿子,江湖人称江南道大总管凌药师打理。此人一反其父大肆扩张的风格,深自收敛。这数年来他强制约束门徒,修整门规。又将庐山门下弟子出山的门槛提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行走江湖的弟子大幅度减少。
江南武林,不闻庐山剑音久矣。唯望来年的论剑大会,能再见庐山仙剑秘技。
——黑白鉴江南小报·元圣三十一年第二期。
“独孤公子胜!”
金采叹长喝一声,飞身下场,稳稳立于二人之间。两人本来相互受气场牵连,欲动不得。被金采叹突如其来的一踏,仿佛两人之间隐隐牵连的无数丝线被一柄快刀齐齐斩断。以二人伤势,都不禁身躯晃动,但心底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打的正自精彩,双方都挂了彩,眼见就要分出胜负却被这书呆子中途拦截。岂能让人心服?登时大喝倒彩,纷纷责问金采叹。
金采叹慢条斯理道。
“若比较伤势,双方可说是不相伯仲。匡公子固然受了一记极重的剑伤,独孤公子何尝不是接近油尽灯枯?若放任两位公子交手,不管是谁杀了谁,另一个人的伤势也注定重的打不了下一场的。寒生既然看得出来这点,岂能任由这等良才白白牺牲?诸位可以为然?”
他说的正大光明,寥寥数语压住了全场躁动。
还有人不服大声道。
“那你怎能就这么判了这小子胜?我瞧匡公子剑法神妙,只是无形之中遭了这姓独孤的小子暗算。既然双方都不能再战,怎么就不能是匡公子获胜。”适才一场交手,匡鹿施展的皆是进手招数。多数人看不出来独孤反败为胜的一招中的奥妙,都以为是匡鹿中了暗算,大为不服。
“各位。”
金采叹吸了一口气,喝道:“请听在下一言!”他这一喝声不甚响,全场人耳中竟尔隐隐有回音不断。才知道这书呆子竟然身怀极为上乘的内功,登时不敢再喊。
“匡公子的剑法固然是罕见的高明,便算是以寒生的眼光,匡公子与独孤公子的武功也只可说是各擅胜场,不能判断谁胜过了谁。”
“这就是了,那你怎可不判他二人平手,而判一方获胜?”
金采叹缓缓摇头道:“若独孤公子下场时未曾负伤,寒生原也该判个平手的。”
他眼睛扫在独孤身上,独孤回了个淡淡的笑容,金采叹点点头,露出不胜敬佩之态。
“独孤公子本来便受伤不浅,相信诸位门下有经验丰富的,一眼就能瞧出来。
独孤公子自下得场来便抱了死志。他状态不全,面对匡公子这等高手,每一招每一个移动都是在保存气力。为了最终那一招反败为胜,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选择硬挨一剑以令对手松懈,几经周折才得此战果。可谓是智勇双全。
即便两人再打下去,以独孤公子的意志,最终必定仍能胜出。但既有寒生在此,无须打下去来印证了。”
金采叹越说,匡鹿——凌若云的面色就越差。
他身为庐山剑观下一任观主,自幼背负使命。此番云游四海,便期待着可以不负父亲的期望,增广见闻,以期剑艺大成。但没想到会遇到独孤这般顽强的对手。直至被他击败,凌若云都还不知他至今的狼狈表现多数都在欺敌。
庐山的亭子之中,凌公子着急的声音传来。
“堂、匡兄!我来助你!”
而李家军那一边,龙在天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凌玛壁,你要是下场,俺老龙舍命陪你!”
凌玛壁怒道:“你是我飞流刺术的对手吗?”
龙大狸猫也怒道:“你刺的中我吗!”
“不……”
凌若云缓缓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庐山剑观……认输,不打了。”
他声音虚弱,但却自有一番威严。
“等会儿,哥,咱、咱怕他们的。你放心,那只狸猫在我剑下……”
“弟……听我的。”
凌若云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明白。
堂弟的剑术未臻大成,那武当传人的武功他见识过,尚自没有取胜把握。本想以自创的四门剑法与他的太极拳印证一下高下,却不想被这半死不活的人打成重伤。身处异地,此处龙蛇混杂,不得不保存自保之力。因此他不允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