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数都没有的一剑?”
“为何你觉得我在骗你?”
洛名将毒王放下,重又与鬼神对峙。
“这一刺势,我自幼练到老,每日勤练不缀,已有数十年功底。要说起来,我最熟悉的剑法哪一路都不是,便是这一刺而已。若说这一刺普通,天底下可有这个道理?”
这理由再是简单不过,偏偏却也无聊不过。无论谁练功,起初的架势总是万变不离其宗,总是那几个。但若是一刺便能管用,那天下千门万法的武功岂非都成了废纸空言?
“归藏剑论是练功,刺势也是练功,何不能成剑?适才于你,那一刺最能生出效用。何必舍近求远?”
偏生阿不勒斯明白他所说的是武学之中最上乘的道理,一时间难以反驳。
“既然你说的如此神妙,便手底下见真章吧。”目中透出幽深蓝芒。
拳上蓄着庞大的内力,阿不勒斯缓缓推出。一堵澎湃汹涌的气墙便随着幽蓝如海底的烛照幽荧,缓缓朝洛名推进。其气势之巨大,仿佛这座鲸神岛化身显象,要将行进路上的阻碍尽数碾压。这是从刚才得到的启发。洛名内力不如自己强横,只能借力取胜。洛名剑快之速,与他比快是比不得了。但若以慢相攻,反能收到奇效。
身形出现了些许佝偻的半老剑客,眼望着如巨象**般压至的幽芒,却不受一丝动摇。
“自恃力强,难以服人。”
金色剑身划出满眼空花,巨大如鲸的幽蓝光芒薄如脆纸,倏然两分。这种现象已经是第二次出现,阿不勒斯早有备案,双手左封右闭,两分的气墙各从左右推进。
然而洛名的剑并没就此停下。阿不勒斯所见到的下一刻,是幽蓝异光被切成十数段的古怪光景。
自来烛照幽荧虽然并非只有烛照幽荧可以抵挡,但要做到‘破开’,却非用同为烛照的招数不可。
但观帝垣龙屠剑起残星,宛若龙游,竟然数剑挥断了烛照幽荧。简直像是热刀切入膏脂,顺滑至一无阻碍。而属于洛名的赤芒却全然没有亮起的迹象,几疑自己双眼所见。
一个可怕得近乎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
——此剑能斩烛照幽荧!
被破去了所有的防御,洛名缓步走到了阿不勒斯身前三丈。此时,那代表锋界,与剑同化为金赤色的烛照幽荧终于出现。
剑影摇动,血芒翩飞,阿不勒斯狼狈避开,随后听到震天响动,激尘涌起,木石倒塌碎裂声音不绝于耳。他身后,那遥远的亭台竟然被适才的一剑斩断。
“这是惊神论,然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语气淡漠至不可思议,却半丝没有看不起对手的意思,似乎是浑没将这场胜负放在心上。
阿不勒斯此刻终于明白了他那句‘归藏剑论是练功,刺势也是练功,何以不能成剑’的含义。
洛名终于将《归藏剑论》悟透了。归藏剑论之中记述的本非是上乘的剑法,而是这世间武道的至理。
他从前不懂。总道是每一部剑论便是一部上乘功法,孜孜不倦的研习。殊不知全错了,一切都乱了套。《归藏剑论》乃是化生万物之道。万物本是一家,一味汰弱留强,想攀往巅峰,岂与天地同?
他走了十年的冤枉路。在体内毒素尽去之时,却恍然大悟从前的谬处。
或许他无法一气将所有的剑论练成,然而其中的精髓,却已是明明白白了。因此随意一剑,剑势自成。
失去了双元毒功的内力,却令他的修为返璞归真。便是手握沧海猎鹿,阿不勒斯也没有把握能胜。何况洛名手中还有一柄可破烛照幽荧的神剑。
几缕锐薄到了极致的剑风扫至身前,阿不勒斯但觉心头一凉,下意识以鬼神力场覆盖全身,拱背转身以避。听得几声闷哼,阿不勒斯浑身浴血。锐利的抽剑声,阿兰的惊呼,倒地的闷响,分成几个鲜明的段落,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入耳中。
注意到的时候,阿不勒斯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上数处要害中剑,已是全然无法动弹的重伤。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想杀你。菩提·阿不勒斯。”
洛名缓缓走至阿不勒斯身旁,与那柄吞吐光芒的大剑一同。
“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真英雄好汉,洛某敬佩。但你已自‘七情’中醒来,洛某自问没有本事再困你一次。只得杀你。”
在阿不勒斯拼命想要撑起的时候,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慢着!”
那是一个凛然的身影。虽然纤细苗条,有着少女柔媚,却不自觉认为这样的背影更该出现于军帐之中,那是运筹帷幄,一言动三军,万锋随我令的威风堂堂之势。
“沈姑娘,洛某同样敬佩你的胆气。但却不认为你有资格在此时站在这里。且逾静之事,尚未结束。”
“我不做你的对手。”沈伊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的声音之中却无半丝颤抖。“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对手。”
“……你是说那人么?且不论他已死了。要在炼神铸鼎之中捞出什么来,以沈姑娘的本事,起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