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把他毒死才选择第二晚的行动。
少女到底还是在鬼蜮留了下来。大漠之中,她并没有别的谋生手段。但说到她留下的情况如何,却是糟糕透顶。
少女似乎有着不杀人便无法认为自己还活着的极端思想。
她头一次执行任务,设陷埋伏,抢走了财物之后,她独自返回,将那贪官一行人全数斩首,一个不留。手段之辣胜过鬼蜮一伙中的任何人。但她这么做却并非是认为那些人真的该死,而是她离不开杀戮与血腥。
在她初初加入鬼蜮一伙时,没有人认为少女生性残忍。因为她在杀人之时,从未停止过流泪。
少女在遇到敌人却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像是着魔了一般,不杀光绝不离开。她的武功未必高过对手,却总是能找到合适的方法,爆发出她天生的才能,一刀断首。但,那杀过人之后,浸在血中独自发抖的瘦小背影,与她杀人之时的疯狂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她渡过了怎样的童年,每日若不杀人便难以禁受。阿不勒斯曾亲眼见过她三日不杀人时手臂脸上青筋爆现,浑身颤抖,仿佛出现了戒断症状一般,实在无人可杀之时,她便将自己关起来。躲在屋中猛剁家畜血肉,须得数个时辰方才能缓解。事后那些牛羊肉自然是成了大伙儿腹中美餐,虽然可怕是可怕了些,但不由得都赞少女刀法了得,一切准是一薄片,像是秤过一般,从无少斤短两。
由于她的不安定状况,阿不勒斯唯有让武功最高的牛鬼与她一同执行任务。
牛鬼是鬼蜮大将,不唯武功可服人,也是鬼蜮之中最为好战嗜杀之人。
一次少女仍如以往般冲入敌阵,靠着过人的双刀术冲杀。却由于太过深入敌阵,致使腹背受敌难以脱离。
是牛鬼单枪匹马将她救了回来。
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收起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怕杀人的人,凭什么站在战场上?你道你杀人比谁都多,是你勇敢么?你是怕!
你越怕便越需要血来镇定你自己,你越怕便越想要杀人。你道你因为恐惧挥出的刀,真能战无不胜么?你在侮辱战场!”说着一怒将她腰间长刀折而两断,摔在地上,再不理她。
牛鬼的话跟他的耳光一样,让少女彻夜哭个不停。那锥心的话语仿佛
第二天少女回了大本营,不再坚持战斗在最前线。
她找到了阿不勒斯的营帐,请他传授她武艺,她想要重头学起。这次,她叫了阿不勒斯‘主人’。
再回到前线时,她已经改头换面了。
是牛鬼通过实战教会她杀人的意义的。
“杀,是这世上最高尚的行为。”
牛鬼按着她的瘦削的肩头,端正着她射箭的姿势,让她瞄准着远方敌人的首级。
“若要杀,便杀的彻底,杀的愉悦。杀人若不能尽兴,何必要杀。记住,你是杀戮的主人,不是杀戮来主导你。”
也是他让她为自己的杀戮本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是啊,既然无法摆脱。何不彻底接受呢?
那离弦的一箭,贯穿敌人头颅的时候,少女那颗受恐惧折磨的心,也缓慢地被解放了出来。
少女在牛鬼的影响之下逐渐成长。无论是武功和计谋都成长的飞快,直至她也拥有了自己的外号,与牛鬼可齐名的外号。
对于少女来说,那个魁伟粗豪的汉子是亦父亦兄的存在。尽管她每日吵口咒骂不停,依然如是。
牛鬼受了洛名蛊惑,联合魍魉要夺阿不勒斯位置换取洛名那套绝世神功的时候,魍魉没考虑多久便答应了。她知道成功的机会很小。阿不勒斯是如何的不可战胜,她很清楚。但她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帮助牛鬼去换那微小的胜利机会。这是她欠他的,她要还。
牛鬼的消失对于外号魍魉的少女来说是一件至今仍然难以消化的事。听到牛鬼被主人肃清的消息至今,她一直没有过于激动的反应。但这绝不是能够淡然面对的态度,相反直到如今,她仍然未能从‘初次听闻’的冲击之中走出来。
教授她杀人意义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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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她的过去了。”
魍魉和阿不勒斯回来的路上,魑魅不住地给沈伊人小声恶补着魍魉的过去小常识。
沈伊人一头汗:“你干嘛对我说这么多……”
“啊呀?你不感兴趣?我以为你想听才说的啊。”
“倒也不是不感兴趣,但你也挑挑场合……”
阿兰耸耸肩:“反正以后你要跟她打交道,多知道一些也没坏处吧。”
沈伊人看了一眼那皮肤白皙的透露着些许病态的少女,点头‘嗯’了一声。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她知道牛鬼死了之后,一直都没杀人了。居然到现在还没犯过病。”
阿兰低声凑过去道:“听说魍魉被你们家那位关了半个月,回来之后就没嚷嚷着杀人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伊人眨眨眼:“我们家那位?”
“明知故问……”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