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兴趣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这再次说话,那一口奇怪的口音消失不见,全然字正腔圆。
“我若是告诉了你,你愿意露出真面目么?”
“可以考虑。”
沈伊人微笑道。
“其一,这山上有老虎,你人在山下是怎么知道的?我该是村子里第一个起来的人,怎么有老虎会是你这不通武功的老头比我先知?”
“言之有理,这是个破绽。”
“其二,你两次出现均是无声无息,连我都没能立刻注意到。轻功好手的脚步声与常人大相径庭,也许你已经深自压抑了,但错就错在你不该扮成个老头。一个气血衰败的老人走起路来怎么能那么轻?在我和菩提兄的耳中,只需你多走几步,便分辨的清清楚楚。”
村长摊摊手:“这真是没辙。在我练功的地方,脚步稍微重些便要没命。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怎样都改不掉。”
“其三,你那口蹩脚的江南方言怎么说都是一股大碴子味。能不能别来现眼了。”
“不错不错。”
那人一边鼓掌,一边阴恻恻笑道。
“还道瓮中捉鳖一网成擒,不料却是英雄被困虎落平阳,沈姑娘可是聪明得紧了。”
“少放这种闲屁。你们到底是谁?”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说的三个理由,都是在上山之前便知道。但你还是上山了?”
沈伊人笑道:“你可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我若不上山,你肯露陷么?我若不上山,我怎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作死至此,一个人便敢来撩虎须。”
村长忽然抬手一拂,众人还担心他要放暗器都是一退。谁知他手臂放下,原本皱纹深陷的愁苦脸上忽然变成了一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俊脸。
这老头子竟是个英俊青年所假扮的。
龙在天道:“没、没想到人模狗样的。”
魍魉道:“倒是有点帅。”
苏晓摸着下巴:“似乎有点脸熟啊……”
现场若论长相,丑成渣滓的龙在天且不提,独孤便是英俊青年。若年龄不计,皇上和国师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可这青年除却相貌出众,最吸引人的是他的气质。他的眼睛似乎永远罩着一层迷蒙和冷漠,像是凝视着永恒不变的星夜。令他深具旁人及不上的独特气质。
青年细细眯着眼睛看了众人一圈,被他盯上的人就觉得像是教蛇盯上的青蛙。那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冷彻和危险。
青年阴恻恻地冷笑道。
“我看人的眼神总是如此的……”
众人心寒道:“这么毒辣的嘛……”
青年一抖手,众人又是一惊,再退一步。谁知他却是探手入怀,取出一副金丝边的西域眼镜慢悠悠戴上,悠哉地道。
“因为我眼睛不好。”
众人愤怒道:“你是不是找锤!!”
沈伊人扬手:“够了!别岔开话题,你究竟是谁。前来阻止我们所为何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身在此处的?你既然将李大侠列为目标,该知道,若不交代清楚,我绝不容你生离此地。”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也得慢慢回答才是。从哪里开始呢……不如我们就先自我介绍好了。”
青年摸着下巴,似乎做好了决定。伸出手来在旁边一扯,那老虎也不知道是来不及反应还是放心至此,被青年随手扯下了白虎皮,露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大光头来。
这点倒是没出乎任何人意料,这扮成老虎之人曾使过少林寺不少绝技,甚至连号称少林掌法第一的般若掌使得正宗。要不是光头反而奇怪了。
教人吃惊的,却是光头之下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这少年生就一张娃娃脸,看样子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便算是他自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练出那一手功行深厚的般若掌的。甚至,他生受魍魉一叉于小腹,又挨了阿不勒斯一叉在后颈,本该都是致命伤。但他却是精神奕奕,眸子放光,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龙在天一见他,叫道:“我的皮!”
魍魉恨恨道:“这小比崽子打赢的我?!”
苏晓仍然摸着下巴,眯起眼睛道:“似乎还是有点脸熟啊……”
唯独沈伊人看见光头好生相敬:“这位小师父在哪里挂单?”沈副总督对僧人恭敬有礼那是众所周知之事,只没想到是随时随地都如此。
那小和尚忙摆手:“我不是和尚!我只是打赌输了被剃的光头!我喝酒吃肉的对了你们有饭吗我好饿啊……”他扮作老虎打人时候出手凝重端厚,仿佛得道高僧。但一开口说话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生涩憨实。性子也怕生得紧,似乎一说话就紧张。半点不像伪装出来的,令人敌意大减。
青年慢悠悠道。
“我二人是师承一门的师兄弟。我行三,他行四。这是我四师弟,贱名简陋,不敢辱各位清听。”
龙在天哈哈道:“你师弟名字再贱又能怎么样,还能上天不成?”
“在下这位师弟,复姓天风,名字上轩下辕,外号金刚不倒仙。”
龙在天:“尼玛这是要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