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至无法吸入空气的压迫感，仍是平静地回答：“我来问你……你有没有事？”
笑声戛然而止，连那阵强大的威压一同。
沈伊人保持着一样的语气，继续说下去。
“你说过你能嗅到那股味道，能感应到有一头六凶正在苏醒。但随着它的苏醒，是不是你也会有着相应的变化？是不是它的苏醒会让你也有无法控制的变化出现……而且，正在出现？”
“……”
恢复了冷静的明非真，有一会儿没说话。末了摸了摸鼻子，还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
沈伊人沉默了许久许久，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信你。”
似乎从这句话里获得了有如靠山一般的支撑，明非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她亦同时微笑。
时光有一刹那，在某个人的眼中，是静止的。
那双向他投来的眸子里面，有某种从前所没有的光彩。尽管微薄淡弱，却是真实存在着的。
察觉到了这点的明非真，在沈伊人离开之后仍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庭院里面。站了许久许久，仍是没有移动。
他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抬起头的时候，左眼已经成了不会在人的身上所看到的眼睛。眼白极少，整只眼睛仿佛被血染红，只余下瞳仁一点余黑。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再走动起来的时候，嘴角牵起的表情已经完全改变，扬成了一丝好战的狞笑。
************
“杀了，他果然还是杀了！”
与此同时，万羽峰上却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
大灵巫举杯欢饮，喝的十分欢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蠢货，蠢得不能再蠢了。连杀四王这种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四王被杀的消息流传速度之快，传播之广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甚至消息传递的速度只是比他的密探传回的消息要慢上一天而已。若按时辰算，甚至是半天多些的时间而已。
一直蛰伏不出的大灵巫张狂大笑。
“自陷死地的蠢货。真以为老夫不敢与你争锋么？老夫何必跟你一介武夫徒逞血勇。只需要巧施小计，你就自己上钩了，怪得谁来，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富有磁性又觉娇媚的女声，从他右边传来。
“这小计若非是我家主人为您道出，大灵巫现在该不能如此惬意喝酒吧？”
说话的女人年龄在三十许人，正是女子身心最为成熟，最富风韵的年岁。她生的妖娆可人，眉目之间却又带着几分贵气，常人尤不能及。
此人正是百目国王妃秋水。
她在此间却是站着，伴着与大灵巫对面而坐的一个人，以她身份，却以奴婢自居。
大灵巫闻言露出谄笑。
“这个自然，若非是您告诉老夫那明非真的秘密，老夫也没把握能这么快制得住他。‘黄泉’那边能请得您来，真可谓是了不得了的诚意了。”
大灵巫口中所称的‘您’，是一个女子。
她身披覆盖全身的银甲，纤细的体型在英武的甲胄之下显得更为动人。就连面部也由一块银甲覆面盖着，看不出来面貌。但遥距一看，却觉得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塑，而并非是人。
那覆甲女子在银甲假面下的小嘴微微有了动作，声音是清脆悦耳，却也是淡泊如冰。整个人仿佛雪精化就，冷漠的不带一丝人气。
“事情已成，你便稍待，那人自会主动来找你。届时将计就计，便能迫得他无计可施。本座就此告辞。”
“尊驾既已来到，何不在万羽峰多逗留些时日？”
大灵巫笑道：“难得，云天宫三柱石能再现人间，务必请您再逗留些时日。”
第33章 33. 百见不解，悠然深幽
2018-11-24t23:46:34
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个做什么都慢悠悠不甚上心的年轻人。他跟出生地的许多年轻人没什么不同，向往着宽阔的土地，富足的生活，所以随波逐流的投身行伍。
只是他似乎什么都不太在行。弓箭学不好，拿刀拿的一塌糊涂，就连骑马都会骑反。徒惹不少笑话。就连被人欺负都是慢悠悠的，似乎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上心的事物。
但每次熬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训练之后，头一个在队伍里吹起草笛，让悠扬乐声传遍营帐的人也是他。
那时候这个年轻人，还叫做赤羽。
皇上一行人距离桑工莫越来越近了。
这一个月，他们遭受了比过去小半年加起来还要多的凶人袭击。不是马匪就是山贼，不是帮会就是路霸，要不然就是南疆山地部落的野人土著拖着大棒加小锤，站在大路中间狂吼一声‘德x西呀’便冲来拦路抢劫。
像是全都一起约好了似的，每日至少必有两到三次，滋扰接近无穷无尽。而且不知道如何，这些人出手的时间都是选在所有人都感到精疲力尽，体力不支的时候趁隙出手。
这些人中高手明明就不多，偏生人数占了绝对优势，对地理又熟悉。每次偷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