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巫皇陛下合作,并非干涉你巫教内务。而是这数十年来,你在各国所讨的便宜,制造的悲剧实在是足够多了。我们容不下你,如是而已。你若肯就此退位让贤也就罢了,否则我们唯有兵戎相见。”
老人好整以暇,淡笑道。
“各位使者,六位国主,有一件事……且听老夫道来。”
年轻的面孔下,苍老的双眼看向明非真的眼神里满怀恶意。
“此人并非我夏仓安浠人,更不是什么巫皇。”
这句话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惊讶于四王未死的吃瓜群众,被又一个惊异的情报给挑的纷纷议论。
“此人乃是中原朝廷派来的奸细。混入我巫皇殿所为不过是浑水摸鱼,想要伺机操纵我夏仓安浠。若是不信,各位可试试以我安浠语跟他交谈,他连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巫皇殿被他挟持已久,甚至连凤栖神木都被他寻出,拿去用作他途。实是天人共愤。”
“什么!”
惊讶出声之人便是万羽国主。凤栖神木珍贵难得,对于此物的尊敬也是以万羽国最高。乍闻此事吃了一大惊。
明非真看着他的视线却只觉无聊。在利益结合的同盟面前,大灵巫这种话只好拿去忽悠鬼。四位国主又何曾管过他是否真的是巫皇。他们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国家彻底的摆脱巫皇殿的束缚而已。
“但是这事也的确算不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位于王座上的大灵巫忽然如是说。
“不过是假扮巫皇罢了,老夫知道一人,远比这人犯得事要多得多了。
那个人,曾经数次做主更换一国之君。或以药物控制,或以威胁利诱,或直接暗杀,多的是手段可以办到。他平素不事生产,就是以信徒们的大量献金来过日子。不但生活过得舒适,还能定时向民间征来处子供他享乐,当真是给个国王都不换。当然,他根本就一直支配着这些国王们。
远的不说,就眼前这位女儿身的百目王,何尝不是在老夫安排之下,父亲突然暴毙,然后不得不将自己的权力交给他的属下十年。这十年来他可说是捞尽了油水。百姓如何,王室如何,与我何干?”
这番话说的直是骇人听闻。大灵巫居然一口气说出了自己过去几十年隐藏着的想法和隐私,包括他犯下的罪行。阿妮丝听他直接承认是他害死了自己父王,气的差点没炸了肺。
“老夫总有一个想法。要是,你们都归于老夫统辖就好了。咦?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是觉得老夫在说笑么?”甚至同时发出了占领宣告,这是等同直接在说,他想要统一整个南疆。
明非真蹙眉道:“你被吓傻了么?”
大灵巫却是笑道。
“陛下,您的朋友们也不妨走出来些了。何必躲在人群里呢?”
明非真略微一怔,微转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目光。尤其是第一眼便看到了沈伊人,身后还有皇上等人。
“洛家天剑和北疆鬼神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大灵巫的目光之毒辣,毕竟非同寻常,竟然一下子看到了这两位神通级的高手。
但他的态度却让明非真万分疑惑,甚至认真地在想他是否真是疯了。
六国联军的军力,加上洛名和阿不勒斯,万羽峰的实力绝不足够抵挡。他如今这么说,实在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他难道,还藏着什么王牌没有出吗?
正想到这里,明非真的脑袋忽然传来尖锥刺入般的剧痛,脑海深处的意识像是与某种硬质的物体产生了剧烈的摩擦,有种烧灼与撕裂混合的痛疼一气从脑袋扩展到了全身。而属于自身的意识却被遮断了一部分。
“……你做了什么?”这句话却是以传音入密所说。
大灵巫以同样的方式回答。
“觉得很奇怪么?我以鲜血和凤栖神木来刺激你凶识的法子理当是不奏效的对吧。”
“……”
“我猜,你体内或许并不存在着凶兽的意识吧。
你出身于大罗山,若说毫无解决法子那是小瞧了天下英雄了。何况你活到了现在,岂会没有抵御之法?所以,我并没有把唤醒你体内的封蓬看作是任务。以各种手段刺激你,那只是前菜而已。”
他侃侃而谈,说话越发快起来,有种兴奋昂扬的意态。
“封蓬的神识大约早就不存在了,但你能抹杀强烈的自主意识,不代表你可以连那力量本身的凶恶也一并驱逐。”
“凶兽之所以是凶兽,并非天生如此。就像是我所做过的实验当中,便有这样喝下一点血,便即凶性大发的人。这并不是指他们继承了凶兽的意识,而是将凶性染上了他的身体和行为。
那能将如此天生天养之物也污染至此的本源,难道就无法令你沉沦么?”
明非真感到头颅像是要被切成两边,那阵针刺般的剧痛越来越是剧烈,仿佛没有尽头般的像是要贯穿他的全身。
“老夫赌的正是这个可能性。你服下的药丸,乃是以龙血所提炼的精元。你没有防备地吞了下去,实在是太好了啊。”
那可怕的痛楚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