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过了人世间的富贵荣华。
他却平淡直视,没有半丝犹豫。
那清澈的眸子映出的自己,丑陋的令人发噱。
这一切都让格戊恨的发疯。
格戊尽力露出一个在人看来是嗜虐的冷笑。
“你知道……你的师父当年……被诱入孽摇,是谁做的么?”
伯桑望着格戊,半晌摇了摇头道。
“不是你,你做不到。”
他的态度尤令格戊觉得难以抵受,满口尖牙刺破口腔,激烈的疼痛仿佛能让格戊觉得好受些。
为何他能这样?面对无穷的诱惑、痛苦、磨难,他的眸子仍是清亮如斯。
这是格戊最为讨厌的特质,就跟他的师父武圣一模一样。
明明伯桑也经历了那么多,与自己相似极了的多。自幼饱受的折磨,风餐露宿不知下一顿在哪儿的生长环境,被骤然而来的劫难夺去重要之人的苦楚,,他一样也没落下。甚至自己所享受到的荣光,他一点也没有享受到。
为何他却能像现在这样?为何他跟自己不一样?
格戊死死地看着伯桑,与伯桑看着他的眼神截然不同。他或是在看着当年心血来潮放过,如今成长为一族之长的少年;或许看的是他身上,那种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特质;又或者,他看的只不过是对方瞳孔之中的自己,一头匍匐于地的怪物。
这是外人无法了解的一种情绪,一种眼神。
这是堕落于深渊之人,仰望上方时的视线。
世界并非没有美好与希望,只是自深渊看来,不可接触,不可拥有的美丽,恰好是最为憎恶的。
格戊死死地盯着他,终于说道。
“……我可以说,但我要你放我一命。否则,我宁自尽。”
伯桑不会相信他肯自尽,却还是点了点头。
“三十年前,一夕之间毁掉孽摇的是六凶。我不知道是传说中的哪一头怪物……只知道不是龙子。要一夕之间毁掉一座城,并且不留半个活口的杀光当时号称最强王族的墨齿,我熟知的龙子决计办不到。”
“不是龙子,那……是传说中的,龙么?”
格戊摇头。
“我不知道,我到来的时候那妖物已经不在了。只余下毁了大半的废城。孽摇五百年前就被毁过,墨齿王重建没到半年,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不,比以前还要严重得多。处处都是触目惊心。
云天宫的使者说过她们不曾真正掌握过龙,也没有人能。
我信她们这句。若真让她们握着足以一夕间毁去一国都城的力量,云天宫早就独霸天下,何至于仍是邪魔外道。”
“……但孽摇毕竟是毁了,大王也毕竟是阵亡于此。”
“不错,你的墨齿王就是那一晚死在六凶手里的。就如同是五百年前的伯桑王。”
伯桑凝眉道:“你是说……五百年前的孽摇,也是毁于同一原因?”
“意外么?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吧。你是聪明人,该早知道风行南疆的那套托词,什么黑斯那的诅咒招致天灾毁掉了孽摇的那一套,分明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黑斯那的祖先,卫龙不苦没有背叛过伯桑王,从来没有。相反,他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找寻孽摇毁灭的原因,顶着千万人的骂声,一次又一次,回到将他放逐的土地上。最后还是含恨而终。
我们的老祖先为了自己的王,连死后也一直遭受着骂名。为何卫龙一族会变成黑斯那,你知道的跟我一样清楚。
为了王族们口中的安稳,我们从出生开始便受着饥寒交迫的苦头,从生下来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死掉。这份恩惠,我可没一天忘记过……你笑什么?”
相较于格戊的怒恨交加,伯桑的嘴角却勾出一抹和暖的微笑。
“我替他高兴。”
“替谁?”
伯桑仰天大笑起来,不止是声音大,简直是肆无忌惮,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般的哈哈大笑。格戊目瞪口呆,竟然没法说出一句话来。
伯桑几乎是笑得要在地上打滚,终于捧腹望着夜空。
“五百年了,原来真不是他。”
格戊此时方才知道他说的,竟然是五百年前的死人。
“我放过你了。”
就如同一直的不理解,连饶过自己,也是选在了不能理解的时间上。
“黑斯那今后,头能抬起来了。”
伯桑头都没回,就这么走了。
格戊一直没能理解过他,也无法理解。他想要的东西在格戊看来就是莫名其妙,一句话,一段故事,一个‘真相’,似乎真能改变什么似的。可他要的就只有这么多。
格戊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坐了起来,适才被击断的骨头已经愈合,如今要跟没了烛照幽荧的伯桑再打一次,格戊有七成胜算。
只是他并没有选择追击,相反,朝着另一个方向潜走。
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此时不知道那边是何状况。要是被几个神通高手恢复了能力,自己要分到娲紫那杯羹可就难了。
格戊四肢着地,如兽疾奔。眼前风景倒退如飞,他眼中所见,却还是刚才的伯桑。
“……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