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多，因此也必须放下更多。又或是，他早已不习惯，去接受旁人的关心。又或，两者都是。
明非真就这么呆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静待时光流逝。
将他拉回神的，是一声女子的轻唤，像是裂开幽暗的曙光。
“……非真。”
一个浑身脏污，鬓发批面，似乎是衣不卸甲了数日的女子停了下来。
她通红着双眼，不知道用她那号称‘秋毫能察’的双眼找了多久，方能在偌大的孽摇城里找到这里来，还把自己的眼睛弄成这样。
沈伊人甩蹬下马，脚步踉跄，似乎体力也剩不下多少。
她几乎是扑进明非真怀里的，虽然依照本愿，她只是想跑到他身前而已。
但沈伊人却顾不得这许多，她不敢碰他，只是一点一点地看着他全身。
嘴巴几次张开又合拢，想要说出什么却终于闭口不言。望着他的眼神，却一次又一次，更加的湿润。
这种眼神是什么呢？
似乎，很像是心疼啊。
明非真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
“大夫，我带你去看……我去带大夫过来。”
正要转身而去的女子，微微觉得有点力气扯着自己的衣摆，她不敢用力，生怕将青年伤着，更怕他就此一睡不起。
仿佛不知道她心事的，也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伤的有多重的那个大混蛋，却望着她无赖地说道。
“别走……陪我。”
沈伊人留下了。只是眼眶里面的泪珠，始终没能争气。
“你到底瞒着我，去做了什么啊？”
“……”
明非真没有说话。握在衣摆的大手轻轻举起，再度放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摸在这个为自己发脾气的姑娘头上，似乎这样做能得到一些力量。
“……我摔了一下。”
他笑着，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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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些，各位迈计较。这两更是昨天的，今天也是双更。
第119章 119. 抹去眼角珠泪
2019-03-13t07:37:01
沈伊人凝视着他的笑容，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跟明素问说的一样。
天大的事情，他做完了也只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会跟人说他经历过什么。
如果今天她没有找到他的话，他是否还是跟以前一样，静静地找个地方，悄悄养好伤，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跟现在一样的笑脸。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很让她陌生。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一直都是背负着我们所不知道的重量行走的吗？
你一路走来，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感激，甚至不会有人在意你。甚至会埋怨，会误解，会对你嗤之以鼻。
谁知道这笑容底下，究竟潜藏着多少伤口。哪些是已经愈合的，哪些是仍在流血。
你该有多苦。
“老大……你哭了。”
泪珠从眼眶内滑落，沈伊人怔怔地盯着明非真，说道：“我没哭。”
明非真淡淡笑道：“明明是哭了。”
“我没哭。”
不敢跟女人争辩，似乎也是没力气争辩，明非真无奈地道。
“……好，咱没哭。那眼泪要不要擦一下，都变成花猫了。”
“这不是我的眼泪。”
沈伊人放任着泪珠大颗大颗滑落脸庞，在被污泥覆盖的俏脸上冲出两道雪白的泪痕。
“因为有个人不会哭，所以我替他哭。”
“我不是伤心，我是生气。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气为什么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说了那种了不起的话，我要你什么都别瞒着我，但我连你瞒着我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
明明流着眼泪，双眼却睁的大大的，还一边发着脾气的少女不住说着话，这光景实在是难得一见。
“我更气你。你这个大混蛋！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十七天是怎么过的？你是不是早就觉得自己会死啊？
洛名师父没有死，武圣大叔没有死，阿不勒斯和魔眼宗主都没有死，他们都还活着，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计算好了的，你只想牺牲你自己是不是？
你是抱着什么心情去调节洛名他们的啊？
你跟唐掖、苏晓去喝酒，是想见他们最后一面。你不敢去见素问姐，因为你不敢让她看出来你是准备去赴死的。你甚至……没有跟我提过一句。
难道我就那么不重要吗？”
明非真一直呆呆地看着她，伸手想要，却被她一下子避了开去。
“别碰我！”
沈伊人恶狠狠地盯着他，眼泪止不住，四天四夜没合过眼的少女，心里的感情决堤一般地想要倾诉出口。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多考虑一点，难道你就是该死的人吗？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多活一些？”
“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会有人伤心，也会有人流眼泪的。”
说到后来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沈伊人掩面抽泣，已不管把脸弄得多脏。
明非真一直都是呆怔着，望向沈伊人的眼睛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