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人是个人物。武功十个竹篮打水八个竹篮晃荡。简直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了。”
花非花严肃道:“您这汉话到底是跟谁学的?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金发男子看了过来,望的花非花一阵没底。
“这么说你不知道?”
“不、不知道啊。”
“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那你告诉我——”忽然伸出手一指,“那个少年又是谁?”
花非花被问得一怔,却没能立刻回答。
那边厢,明非真双手不住划圆接住了老人怒涛般的连击,却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老人的内功奇特,既能维持刚猛的势头,却又仿佛无竭无止。明非真却丝毫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平静一如既往。
老人的武功称得上是花非花生平仅见。哪怕是许家血案的那个夜晚所见到的妖僧,也未必能及得上此人。
可是明非真却始终与他平手相对不落下风。
以他的年纪,到底需要多少苦修,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回思与这奇异少年相遇至今的种种,似乎每一刻都活在不真实里。
“他……”
花非花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是我的朋友……或许是吧。”
话出口却没什么自信。
“我拿他当做朋友,却自知没资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毕竟我连他是谁,心里也没个底。”
金发男子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就地坐了下来。
“我前两次来中原的时候忘记了,这次终于起了个汉人名字。我叫闻无道,你叫什么?”
说着朝他递了一杯酒。
原来他们在澡堂子里也饮酒。若非如此,或许也没有这一出大闹起来的戏码。
花非花下意识接了过来。
“我叫花非花……啊不是不是不是!!!!我叫花晴!真的真的!假的我吃屎!”
一个口误,差点把自己吓哭。
“放心吧。我找花非花只为比武,既然见到了你,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比就不用比了。
我来中原三次,都没交到什么朋友。大家一个澡堂子洗过澡,一起见过鸟,还喝过酒,男子汉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交个朋友如何?”
花非花感到性命得到了拯救,自然是乐意之至了,忙不迭的点头。
“大哥在上,今后您就是我大哥,小弟花非花今后任您差遣。风里雨里,小弟等你!”
“大哥?”
闻无道像是头一回听见这个词,哈哈大笑道。
“那好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哈哈哈哈哈。啊,不过,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好吗?”
闻无道抓着脑袋道。
“我在你们中原名气也不算小了。你们的人都管我叫诸行无常,说我是剑魔什么的,喂,小弟,你怎么脸惨白惨白的。”
过了好一阵子,花非花才从震惊里恢复。
“呵呵呵,没事没事。大哥,您为啥来中原啊。还这么接地气的来澡堂子?”
闻无道伸展了一下肩膀,懒洋洋地说道。
“我近来武学修为出现了瓶颈,想多找人打打架。中原高手多,我不就来了么?按教我汉语的人说,我这叫做狗钻篱笆,找突破。”
——教你汉语的人难道真的不是在整你吗……
“啊,要分出胜负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两道人影飞退,各自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顿时是尘土飞扬。
花非花连蹦带跳地冲了过去:“老弟老弟!你没事吧!你不要出事啊!你出事了,我可(在这帮魔教徒手里怎么混出去啊求求你了不要死啊)怎么办啊!”
闻无道颇为感动地瞧着他的身影,点头道:“嗯,我这个小弟还是很讲义气的。这就是老九的弟弟,老实。”
反观另一边,老人则是有一群手下围了上去查看情况。然而人群还没有靠拢,一条巨大的人影便从陷坑里坐起来。
老人满身灰尘,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老夫这辈子跟人打得这么痛快的,除了教主之外你娃娃是头一个。”
白发的少年却并未倒入地坑,而是双足稳稳站在地上。
明非真微带气喘,却于瞬息间收敛内息,将上涌的狂躁压抑下去。他推开花非花,淡淡说道。
“我可还没输。最多算是我赢了七成,不能再让了。”
“哟,小子硬是要得,今天不把你打服,老夫就不叫白……”
“宗主!宗主!出事了!”
有名手下跑来耳语一阵,老人脸上出现了一阵难看的神色。
“什么?妈了个巴子,沈无争那厮来了?”
一反之前的豪迈,老人摸着下巴不住摩挲,似乎很是头疼。
“明明放了假消息引他去神农架,怎么又折回来了?”
闻无道忽然高声道:“来了就打一架吧。”
“打个屁!”
老人果断道。
“那厮看着斯斯文文的,武功不比雁十三差。打起来没好果子吃。何况他武功走的是精细一道,打起来没半点痛快。跟这小娃娃可不同。”
闻无道落井下石道:“你上次不就是输给了人家一招,至于记到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