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絮语无情碾碎。
“你惧怕你自身的力量，你无法掌控，又不愿被力量支配。最终便是如此的半吊子，高不成低不就。如果你能彻底解放适才的力量，或许能阻止本座，但你办不到。
你惧怕失控，拒绝沉溺于力量之中。或许是发生过什么，让你执拗地认为迷失是不可接受的——好像这样想就真能改变什么一样。
本座告诉你，你的恐惧最终会释放这股力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正逐步被它吞噬。
一切都无可奈何。”
巨汉的眼神忽然流露出无穷杀机。
“就像是本座如今要在你的面前，杀了你的朋友，你同样也是无可奈何一样。”
硕大的拳头搅动夜风，忽然袭向该是无人在的阴影处。
漆黑的树影像是被击成碎片，从中漏出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灵活迅捷地就地翻滚一圈，形貌便曝光在月光之下。
却是正随众躲藏，正寻找明非真的卓封儒。
他行踪败露，也懒得藏头露尾，朝三外道各方拱手抱拳，倒是礼仪具足，沉着镇定地过了分。
“卓封儒，你既然身在此间，代表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始终是背叛了本座。”
“这当真是派人掳走我妻儿之人说得出的话么？”
卓封儒冷冷地道：“我从未站到你那一边，更别提许大哥的血海深仇未报。谈什么背叛，可笑。”
“报仇？”
秘果嘴角咧开一丝笑意，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原来你还想着给许家报仇？莫说本座不给你机会。今晚本座可让手下人袖手旁观，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决斗机会。错过今日，你休想再有复仇的良机。”
“这还真是简单易懂，一学上手的阴谋诡计。”明非真突然说道。
秘果瞥他一眼，轻道：“有何指教？”
“怕了人家的轻功，怕自己追不上，便用这样的烂招想要诳住别人不逃走。”
秘果坦言不讳：“若想报仇何必逃走？这决斗光明正大，又有何不可？”
“在你的地盘，还光明正大的决斗？你怎么不选在六扇门跟人家光明正大的决斗，起码还是官府衙门，保证公平公正公开。就是你老小子的屁股可能要在大牢里蹲烂。”
秘果被说的默然。
卓封儒自与明非真决斗之后元气有损，安顿好自家事务后足下不停地赶来神农架，更是连番消耗，如今尚有几成力余下不得而知。
莫说当日状态十全也未能奈何得了秘果尊，如今的秘果尊还身具暇满金刚身，状态不全的卓封儒对上了，除了死路一条，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词语形容。
但说到逃走，只要卓封儒肯逃，在场实在数不出几个有资格拦住他。起码秘果和明非真都做不到。
明非真出言点破秘果意图，是意在给卓封儒逃走的台阶。
可卓封儒自己知道，他不能走。
若是这时候走了，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报仇的指望。
这时候逃走，秘果尊将会成为他今生的梦魇。再无战胜他，甚至是再无提升自身武学的希望了。
诸行无常看出卓封儒有苦衷，出言道。
“决斗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既然卓兄状态不佳，不若小弟陪尊者玩两手如何？”说罢摩拳擦掌，露出两截发亮的锐利狼牙。如他陡然锋利的眼神一般，透露着强大的进攻性。
秘果依旧默然不语，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卓封儒，似乎全然未听到闻无道的话。
闻无道自然知道他装傻充愣的把戏，懒得理会，挽起袖子欲出列，忽听得——
“不劳法王出手。”
卓封儒一拍肚皮，哈哈笑道。
“江湖子弟江湖老，卓封儒老了，也还是江湖人。打架就打架，谁怕过谁来？
就只求法王帮个小忙。”
闻无道想道此人约莫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欲托付最后一愿。此人也算一方豪杰，临终托愿于己，男儿丈夫岂能不应？
诸行无常肃容道。
“但有所请，闻无道势为卓兄办到。”
“没这么麻烦。”
卓封儒笑的小眼眯眯，一副奸诈相，呵呵地道：“卓某只是想，借一柄剑。”
闻无道一怔，像是懂了什么，哈哈大笑。
“那还不简单。”
一柄剑握在手里，卓封儒左右挥动数下，和风而动，每一剑都像是融入风里，几乎悄无声息。
在场诸人识得这是极上乘的剑法，却看不出是何门何派，当场叫出一片好来。封儒大侠的名头响亮了这许多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有把剑握在手里，到底还是痛快多了。”卓封儒持剑边比划边嘟囔，像是没听到周围的赞美。
秘果对卓封儒的性格有所了解，对他会答应决斗并不觉得奇怪，却对他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感觉诡异。
“你当知道你和我的实力差距。当日你便非我敌手，本座对你手下留情，你莫当做是……”
“放你妈的狗屁。”卓封儒截断道：“打架就是打架，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人家明小兄比你爽快多了，说打就打。”
一剑递出直标头颈，剑光耀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