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抓在手掌之中，像是攫住猎物的鹰爪。
适才那神如明之的异样光芒却像是被硬生生晃散，点滴踪影都不见。
秘果怎么知道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这般如蟑螂一样打不死的人物存在。猛一运起烛照幽荧，要将拳头拔将出来。泥金色的光芒尚未成形，他却觉手上一疼。
朝手中看去，赫然发现，醋钵大小的金刚拳头，就在刚才，扭曲成了一团缠绕着血雾的碎骨肉块。
那阵血雾自然是因为血液自手掌内被捏爆出才会呈现出的惨状。而手指和掌骨的歪曲程度，已经全然看不出原本是何物。
疼痛是和碎骨声同时传回知觉之中的，秘果惨叫一声慌忙后退。
举手废了对手一只手的白发少年低头笑道。
“这秃驴你打不死，倒是差点被你给骂死。这活最后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花非花用尽了气力，连站立都勉强。好半天才能抬起头，看到了明非真的眸子，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你这眼睛……”
赤红的双眸如兽般妖异，是远比刚才还要更为可怖的眸光。白发少年不再看结义兄弟，而是眺望秘果，淡淡说道。
“我没事。你抱着苏丫头退远点，我要打赢这老小子。”
“可……要是你体内的那个怪东西作祟，你怎么办？”
少年嘴角微扬，笑容却无一丝凶暴。
“那我连它一起赢就是了。”
第83章 82. 何物
2019-10-02t21:48:29
感觉上过了很久，但四周却一直很安静。
明非真尽力睁大眼睛，却见不到任何该有的画面。
花非花、苏黎、芸姑、秘果……等人全都不在。甚至他该身处的偌大一座莲花台，也在顷刻间消失。
只余下一片通红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黏稠、单调至感到恶心的红色。
天空是红色的，地面是红色的——假如还能分清两者的区别的话。
没有声音，没有活物。
会动的，就只有‘天边’上不住蠕动，聚合，最终掉落的巨大血滴。
这颜色，像极了封蓬的眼睛。
血滴的坠落陡然开始加速。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血滴开始以让人惊恐的速度掉下，几乎如暴雨倾盆，天空一角开始露出了鲜红背后的漆黑。
仿佛整个世界的背后，还有另一个地方，正于暗中窥伺。
但‘无法理解’并不能阻止世界的解裂。
血滴的加速像是没有尽头，明非真所处的地方也不再安全，在瞬息间也成为了分裂瓦解的对象。
一瞬间被瓦裂成碎片，毫无疑问是痛苦的。
然而，五感在这个地方是颠倒错乱的。强烈的痛觉会在与视觉全然对不上的时间传来，而声音和气味在此处不存在。每一点都让人想要发疯。
这个腻红的世界就在眼前崩塌瓦解，包括明非真本人也是，连呼叫都来不及发出，他也成为了漆黑的碎片。
又于一瞬间修复。
回过神来，他依然躺在这个世界里。刚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身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而天顶上的血滴，再一次落下。发生过的事，再一次上演。
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抗，会令人发疯的过程就这样一直持续着。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明非真不知道多少次化为尘埃，又再度重生。直到知觉全都麻木，仍是难以适应。
到底是从第几次开始，那人的话才自心里冒起，连他都不知道。
——一灼之火，能烧万物，物亡则火何存？一息之道，能冥万物，物亡而道何在？
——凶源的宿主是你，你死了，则凶源何在？凶源岂会杀你。
似乎终于理解了这一点，明非真的身躯才自疯狂的世界里重塑。
这是头一次，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自浑沌未开之际，形成天地阴阳，再解裂的过程。
目睹那猩红背后的深黑，自深黑深处搅动不明的浑沌。
少年像是懂了什么，却又说不太上来。总觉得还差一点，便能抓到那疯狂的力量来源于何处。
线索却于此时断绝，世界再度重复着生灭。
但这一次，他没有参与世界的重筑和毁灭。他就在那里旁观着，也只能旁观着又一次的生灭。
那人的话语再度于心头响起。
——人之苦乐，人之憎厌，人之离恨。在乎有情。有情者，是人役之，造化役之，阴阳役之。
若乎太虚。一气存之，太虚可生万物。而存之一气，太虚不名太虚。
当若空同邃深，当若凝寂澄彻。故天地之广袤，不能役无形。阴阳之奥妙，不能役无气。造化之无穷，不能役无生。
我今之为有，即为帝皇至尊，有天地阴阳造化役我。
若我之为无，则何物役我？
——是我役造化阴阳天地。
“是这么回事么？”
白发的少年再度自空解裂。
而这次，他成为了世界重组的中心。
猩红的血滴源源不绝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小形世界。
汇成了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