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无息,画面看来甚是古怪。白衣公子单掌在赵大的刀锋之间来回穿梭,稍一不慎便是血光之灾。然而他做来却大是行有余力。除非是眼光和武功俱远在其上,决计无法办到。
赵大空有一身刚力,但手中大刀便如同陷落水中,横竖都难使力。十成气力发挥不出一二,浑身难受,越打越怒。他性子莽撞,狂怒之下管他什么门派出身,心底已将白衣公子全家问候了几百次,要是有了机会,定要把这狗贼剁成肉酱!
“赵兄,我来助你!”
白衣公子但见眼前银光一现,一点光直飙胸口,不由得退了一步。
是严复礼持剑来攻。
严复礼出身的严家庄在庐山剑观门下,他是下任严家庄庄主,对相思峡虽有所顾忌,却也不是听了名字便要逃的地步。对着一个普通弟子,更是没有容让的必要。是以他起初态度便比赵大强硬的多。
他的追风快剑一经使出,弥补了赵大的缺点,尤其是迫退了对方那一步,令赵大的刀终于脱离困境,得以施展全力。
二人同上,白衣公子的优势便被层层削弱。
其实他武功固是远胜赵大,但却也非能随意将他玩弄鼓掌。主要是他久炙刀法,银马豪斩以力取胜,招数单一,他则以巧破之并不为难。
但在剑法上的眼光则远远未成,于这追风快剑便不能说破就破。如今好生后悔托大,没有取刀在手。否则焉能容这二人猖狂。
“白衣服的大哥,他们两个人步法配合不佳,不要缠斗!”
却是身后的少年出声提醒。
白衣公子这才明白过来:是了,我跟他们缠个什么,分开来了都不是我敌手。
赵大听得少年出声,恶向胆边生。
“师弟!打杀了那小鬼!”
他还有个师弟站在一旁刀在手里一直等着,就是没机会。此时一得令,朝着少年跑了过去。少年被吓得呜哇一声转身就跑。
白衣公子微一分心,却又被二人缠死了,一时间难以脱身,忙叫道。
“兄弟,你是真不会武么?”
“真的不会啊!”左躲右闪,被追斩的十分狼狈。
那公子似也没想到这少年敢出来管闲事,居然是半点武功也不会,心下不禁更是佩服。
而那少年毛手毛脚的,倒是胡乱窜得几下,一时间砍他不着。
奇怪的是七爷却在一旁浅浅笑着看着他们,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即将要被追上的少年。
不过他们这一打架,酒楼就倒了霉了。
武林中人打架,哪里管身在何处。手里拿着什么都是武器,这个一会儿掀桌子,那个一阵扔椅子。二楼的食客们早跑了个精光,剩下中间的桌椅板凳一地稀碎。
店小二见得店铺被砸,不由揪心,在旁说的一句:“哎哟这可怎么办,都是新置的桌椅啊。”
这一下却入了赵大的耳朵,他打得发狠,正是心浮气躁,恶狠狠地骂道:“怎么办?日你娘的办!”斜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小二胸口。
那店小二如何受得住打,直被踹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时还碰掉了两颗门牙,满脸都是血。
一路低头啃馒头的洪九此时却忽然抬起了头。
七爷见状打趣道:“怎么?你还知道这有人?”
洪九没理会七爷,站起来拿手背揩了揩嘴巴。路过掌柜身边时低声说了句。
“掌柜的,这桌椅一会儿我赔。”
掌柜的都没听清楚,眼前的人便消失了,眼底似有黑影残留。
那正在追斩少年的汉子本砍得起劲,自觉还有几步就追上了,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天旋地转,意识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人在半空中。
自他的角度往酒楼里看去,但见一道黑影如箭一般地到了大师兄面前。
那影子伸手一抓,平素威猛无双的大师兄便像是面对大人的孩子一般全身没了力气似的任由他抓在手里,然后像是一袋垃圾般被扔飞了出去。他还待要看,脑袋却重重一撞,意识便入了黑暗。
人在半空的赵大亦如是,甚至没弄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浑身气血震动,半数穴道紧闭,似乎是……似乎是被那人一抓之后便成了这样。要真如此,这人的武功要可怕到了什么地步?
而其实,到现在,他也没真弄清楚,真的有‘那人’存在吗?
他目光拼命地看向酒楼,要分辨个明白。
只看见严公子,正被一个人如老鹰抓小鸡般的拎在手里,状极惊恐。
而那个人,岂不就是他们一开始嘲弄的那乞儿?到这里他的意识随着咣地一声也坠入朦胧。
他自然不会听到后来的这番对话。
“在下跟、跟、跟阁下往日无怨,为、为何……”
严复礼从未见过有人能如这乞丐一般可怕,一伸手便制住了自己,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有。他拼命止住全身的颤抖,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体面从容些,但发抖的声音和裆间的温热腥骚却出卖了他。
那乞丐般的魁梧男儿却似乎并没将他放心上,甚至没在看他丢脸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