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重伤。
“要是比内力，我是及不上这位婆婆的。但要说到比剑法啊，那可真不知道。”
明非真不用剑，不懂剑法中的道理，随口说出来也不大像。
所幸。
这绝代剑客的样子，他并不是没见过。
要模仿起来，也不甚难。
“传我佩剑。”
他随口一说，无形中自有一股威严在，便有人将他的断肠剑递了上来。
明非真一剑在手，气势半点不增，威势一丝不变，他却仰天而笑。
“我跟公子打个赌。”
欧阳秀才看了一眼莲花老妪，失笑道：“晚生生平所见之人当中，吴兄之胆大妄为淡漠生死，也算能排进前三了。眼见就要性命不保，还有空惹是生非。”
明非真长笑一声。
“我若胜了，不要别的，公子请我喝一杯酒。公子敢赌吗？”
欧阳秀才心头微震，似觉此人语气耳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忍不住答道。
“好，晚生跟吴兄打了这个赌。要是吴兄过得此劫，晚生请你大醉一场又如何？婆婆，在下当了这个见证。”
“哈哈哈哈，要得是这句。”
莲花老妪心底微怒，她本想出其不意下杀手，然而欧阳秀才既然要做决斗见证，那便成了江湖比武，不能随便出手。
明非真晃了晃断肠剑，夸了句。
“好刀啊。”
莲花老妪自他说话，便一直小心戒备。见他重伤在身却浑若无事地跟人打赌，心中更忌惮了几分，没工夫附和他的胡言乱语。
明非真抚摸着剑刃，随口说了一句。
“婆婆说将臣先生曾有恩于您，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
莲花老妪冷然道：“你旁敲侧击，想从老婆子这套问将臣先生的旧事，又有何用？”
明非真抬起头，目光好似穿过躯壳，直望到了她内心深处。
“我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
莲花老妪无动于衷：“多知旧事，与你何益？老婆子铁石心肠，说什么也救不了你，来受死吧！”铁杖往地面一敲，众人均觉气血震动。虽见过这老妪的手腕，却始终没想到过她内力竟然浑厚若斯。
元寇大呼万幸，若是一上来这老婆子就施以全力，自己怕是连三五招都过不了。这老吴今日怕是要送掉小命。
燕江南则是吓破了胆。明非真的状况他比谁都清楚，这怪人刚才捱完一招没死都算是奇迹，怎么再跟这等高手过招。本以为他叫出欧阳秀才来能有什么奇谋妙计，谁知道始终要打。心下叫苦不迭，恨苍天不仁，自己要跟他陪葬。
明非真却仿佛不知道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慢悠悠的，丝毫不见窘态。
“婆婆誓杀本人，我也是无可奈何。临死之前，有一句话想问，希望婆婆能以实相告。”
莲花老妪沉默片刻，艰难地道。
“你还有何话说？”
“二十年前，妖源与正道有过一战。那里面固然有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也成就了不少英雄人物。有些豪迈不凡，有些风流倜傥，都是名扬天下。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在那兵危战凶的时刻，还诞生了一场世所不容的恋情。”
“你到底……”
“晚辈想要问，婆婆生平最恨的一句话，是什么？”
莲花老妪瞠大双眼，嘴唇微开，似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明非真却笑道。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莲花老妪听得这八个字入耳，适才的斗志登时烟消云散，仿佛连气力都一并失去了。古柏般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看到那枚莲花铁刃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现下是一清二楚了。为何将臣，啊不，将臣先生于你有恩，为什么你处处深藏不露。你不是深，而是藏啊。”
“妙手夺天工，风华绝蜀中。”
“原来，你是唐门故下。”
莲花老妪浑身如遭雷亟。她竭力隐藏自身武学，战战兢兢过了大半辈子，所欲也不过是隐瞒出身来历。却在此间由一个见面不到一炷香，说话都没几句的年轻人随口揭破了出来，怎能不令她为之胆颤。
便在这心神俱震的瞬间，视线陡然被寒锋填满。
明非真出手了。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全程都看见了，没有漏过任何一刻，开始，经过，结果一一看在眼里。
但始终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其中，还包括了不知为何便被一剑穿了肺腔的莲花老妪。
一切发生的清清楚楚，偏生又发生得太快，太过理所当然。
莲花老妪顺着那突如其来的剑刺躲避，但一连躲了三剑，却始终难以抽出一瞬来反击。明明有着满身武功，但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剑闪避。当最后一剑刺出来时，已是形格势禁，除了身受这一剑，仿佛天下再无别般路。
鲜血汩汩而流。
血滴像是爆开的琉璃珠，滴滴答答打湿了地面。
被刺穿了肺的莲花老妪大口吸气，始终难以如愿。
“是我错了。”
手握剑锋的男子，这样说道。
“婆婆，你只捱得起四刀。”
莲花老妪瞧着他，眼神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