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上风,将要击杀天狗大人时——那刺客出手了。
无情的刀锋划出银弧,割下了狂骨生的头颅,鲜浓的血浆流淌满地……
一切想象戛然而止。
田小瓜紧皱的眉头还没舒展开。
事情虽到这里结束,他仍在苦思着一个问题。
为何是狂骨生大人?
两者既然皆可丧命此处,为何只杀狂骨生大人……若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只能杀一人,却又为何只选狂骨生大人?
来来回回将刚才所想的过程再度复盘多次,田小瓜的目光,逐渐集中在刚杀出房间,与狂骨生碰面的天狗身上。
他猛地发现了一个奇异之处。
刀。
刀!因为刀!
就是那柄被暴雨梨花针打断的名刀‘犬牙’。
刺客不会有这柄刀。若狂骨生大人活下来,他当时虽不及想,后来细想追思起来,必然会发现端倪。天狗大人刀不离身,却为何只身寻他?这足以成为一大破绽。
想到了这点,田小瓜兴奋莫名,似乎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展开桌子,从身上拿出纸和炭笔,草草画起了妖源新境的简略地图。
将天狗和狂骨生的房间,还有这个地方,以及自己醒来的地方标注出来。地牢在另一侧,且是刺客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可以先行排除。
要将两个人分别引诱到此地,还不能碰面,还要避过巡逻的路线……能出发的地方并不太多。
田小瓜迅速标注出了十来个地点,都是刺客有可能藏身之处,其中还包括了不少人的房间。
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根据他的回忆,他昏迷之前最后去了一处地方,还跟人说了话。只是记忆模模糊糊,说了什么,见了谁已然记不清楚了。
那是个模糊的影子,感觉是认识的,可记忆中的容颜总是一片混沌,始终看不清楚。
直觉令他知道,那影子必然与这场刺杀有关。
可能够让自己去见的人,基本都是每日见面之人。难不成还是自己人做的……妖源中人不会做的,那几位外面来的高手就……
瞬即摇了摇头。
这些人当时还跟在‘零空’先生身边,就连喝酒的三位,也都有人看着他们,全都在场的。自己在瞎想什么。那些刺客易容术如此精湛……
想到易容术,田小瓜脑中一震,察觉到一个被自己忽略掉的可能性:要是那刺客,不只是要假扮成我,还要我假扮成他呢!
这想法令他直觉天旋地转。
也就是说,那刺客需要一个人来让自己拥有不在场的证明。自己晕倒之后,被打扮成了他的模样,坐在原地,只当是喝醉酒。
陡然间,田小瓜感到背后发凉。
他终于想到了,当日那几个人,行事很是奇怪,而且他们饮酒的房间,也在这些藏匿地点之中。他们饮酒通宵,唤我帮忙去取酒。
难怪他晚到!
“他不是去杀人呐,他是要把我掉包,扔去杂物房,这才是他迟到的原因。他杀人是在更早的时候,只是我们被弄糊涂了。
他,他就是那刺客!”
忽然有个声音,自背后传来。
“你可真是聪明极了。”
“但没什么用。”
来不及发出惊呼,天旋地转,声息不闻。
接下来房间重归寂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谁都没有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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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
我头也不回,问出了问题。
燕江南毕恭毕敬地道。
“是,前辈料事如神。那从人果然聪明,距离发现真相,恐怕也只是一步之遥。他中了我的‘迷心三式’,这段记忆会完全消失。当日我掌法不纯,险些误了大事,今日总算能将功补过了。”
我们如今所在的房间,是整理过后的药房。
这里本来不住人,但‘零空’许我主管此处,我就堂而皇之搬了几张床进来,还叫了燕江南来同住。美其名曰就近照顾伤患,实则是方便使唤。
“你掌法进步神速,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当日如果‘迷心三式’有成,你能做的也就不止于将狂骨生引到天狗那了。”
当日,我躲进了神仙洞,天狗往外追去。燕江南那边则是靠着这迷心三式扰乱狂骨生的知觉与方向,让他往天狗这边来。他初学乍练,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那小子从头到尾一直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四处看,我听到他往那房间走,显是起了疑心。不将他解决,睡难安枕。”
“是,是,前辈当真是神机妙算。”
燕江南一边说着话,一边很怕我似的距离我很遥远。
似乎是我这次弄得天狗狂骨生一伤一死,让他很是恐惧我。
“你用不着怕,要是死的不是他们,就是现在的我们。”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煎着药。
“自救罢了。”
这句话似乎给了燕江南不少的触动,他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迷惘尽去。
“我明白了,前辈,你说吧,我现在做什么。”
他终于明白了,我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将墨黑色的药汤倒了出来。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