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掌为抓,反过来抓住了对方。
青铜面只觉入手细幼圆滑,脚踝直径不过碗口大小,几能一手握住。透过裤布崩出的大腿线条几乎与小腿同样细直,看不出明显区别。令人不禁讶异双腿之细。
对面的苏晓同时感到一只绵软若无骨的小手拿住了自己的腿,虽难以挣脱,却一点也不觉疼痛。
青铜面一抬手封住了苏晓的腿,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微愣。
原来苏晓深习了明非真打人要趁虚,拍人要趁早的理论。一看青铜面似乎踌躇,连害怕之心都忘记了,虎虎一腿鞭甩了过去。其实也是苏晓性格过于老实,就算被教唆要偷袭,却不知道偷袭要掩无声息,毫无大罗山嫡传打闷棍的天赋。
否则这一腿要击中固也有所不能,但也不至于让人家抬手就封住了,还被拿住了脚踝这么窝囊。
青铜面刚才看这小子满脸害怕,倒也没想到居然这么虎,立刻就来偷袭。
苏晓则是纳闷,明大哥教的要偷袭,可没说过偷袭被抓了怎么办,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青铜面却先松了手。
原来青铜面抓住苏晓脚踝的时候便即习惯性运吐内劲封住苏晓筋脉,本已成功,然而苏晓一呼一吸之间,那穴道便解了开。
青铜面放开了手,再也没了动作。便立在原地,静静的不动。
苏晓得他放过,本有点开心,但却觉得气氛不大对。
“你、你是不是不高兴?”
苏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却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出口。
青铜面自出现以来没说过一句话,动手之际更是带着一阵难以言说的静谧感。可说无声无息本就是青铜面的标识。然而苏晓不知为何,总是直觉觉得此刻的安静之中,蕴含着什么与那不同的东西。
尽管不多,却明确的接收到了,空气之中尖刺也似的某种东西。
像是……怒意。
“你……好像在生气?”
青铜面忽而又拉开了架势。
“你怎么还打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苏晓说中,青铜面再度出手。但他似是存心要再看看苏晓的武功,这次出手刻意放缓了速度。比之师徒喂招还慢了数分。
苏晓身负上乘内力,六扇门里也有过拆招的经历,只须对方不是立心要分胜负,也还招架得来。只是本身武术的根底实在与对方差得太远。尽管对方不用真力,但招数巧妙,头脸上身上便不住挨打。说不得,挪移闪躲,以力硬扛这些近乎无赖的场面便屡屡出现。
拆得了数十招,苏晓手脚熟练了,尽管还是一味挨打,却也挨得有模有样起来。苏晓本身于习武上就有天赋,身体经过易筋经锻打之后,这还是头一回正式与人好好过招。
对方偏是个在武学上别有建树的怪才,武功不但渊博,兼且还不知缘由地愿意放缓了拆招。他出的招数乃是各家之所无,偏生又蕴含了拳理掌法的基础,能应用到各种各样的武功上。在使出之时,自然又生出各种精微奥妙,并非死用。
一脸迷糊的苏晓在挨打的同时像是进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天地,每一刻都有初闻大道之感。那些攻守趋避的法门,无须口述,便生动形象地在一次次挨打里进入了脑海。被整理为一个又一个的意识,修正着苏晓每一回的出手。模样虽不好看,实质上是以令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在进步。
青铜面不知是否早已看出来这一点,静默的空气里那股沉沉的尖锐更甚。
又拆了过百招,终于苏晓欢呼一声,在青铜面那一拳打到之前,竟已预判出了方位,抄手一截,挡了个正着。乃是头一次将青铜面的招数堂堂正正挡了下来。
夜风之中,苏晓似乎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清脆冷哼,从那瘦小的人影中脱出。
接着苏晓眼前一花,只觉眼前的对手像是变了个人。
青铜面速度不增,招数却陡然一变,再不是喂招,而是施展出了真本领。
这一施展,竟是妙着纷呈,均是千锤百炼的上乘武术。再非是那些容纳了武术基础的质朴拳术。苏晓看得眼都花了,一招也不识得,顿时左支右拙,拳脚源源不绝地招呼到了身上。
说也奇怪,每一拳每一掌将要打到苏晓身上之前,青铜面便凝住不发,瞬即收回。接下来招数越使越多,每一招都是精妙巧招,也都没有真个打在苏晓身上。似乎只是要苏晓知道,要是他愿意,随时能大获全胜。
其实要以真本领论,第一招上来青铜面已能绕到苏晓背后。一招取走苏晓性命或不见得,却足够断去手足,分出胜负。其后都是多余。
只是青铜面不知怎地,要让苏晓心服口服似的,偏是要一招一招打出来。每一招都确定苏晓毫无招架之力,自己能一招击倒对方,才又换招。虽然苏晓一招也没挨在身上,但无形之中几乎能听到对方说,我这几十招,都能一招杀了你,你看这一拳,你看这一腿!
苏晓比武争胜之念不盛,也不生气,脱口道。
“你一招就能杀我啦。死一遍就是死了,不会再死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