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令人倍觉压力。
相较之下,洪九那边,却只有一片死寂。
以一人之力击杀巫山二大神魔,将会是响彻大江南北的凛凛战绩。今日之后没人不知道大罗山洪二,曾两刀断头,诛邪杀魔。
可办到了这点的人,自然就会留下相应的伤痕。
洪九只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已经动也不能动了。浑身上下,只有微风轻轻拂动的衣袖时不时飘摆,毫无生机显现。
只有魁伟的身躯依旧挺立,仿佛是一头已死的雄虎。
虎死不倒架,这五字留在人心里的只有悲凉,勉强而来的赞许并无意义。
蓝铁甚至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他的敌手,或许再不会醒来。
管宁是其中一个为他骄傲欢呼之人,而此时却不得不呼喊阻止。
“师父,我们已经赢了!这是在做什么啊?洪大哥不能再打了。您快阻止他吧。他……这蓝铁武功极强,洪大哥就算是完好无损也不见得就打得过他,现在更是……”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我不能阻止他。”
白之卿喟然叹道:“他是下定决心了的。”
“可这……”
“徒儿。男儿生于天地,有些时候,不免要做些傻事。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你不能去阻止,也阻止不了。你看,有个小姑娘,想得还比你通透呢。”
“……温姑娘。”
少女眉头紧紧蹙着。
她的目光紧紧追着那个不会动的人,甚至没能听到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她当然同样地知道理由,甚至比白之卿知道得更多更深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简单,直接。
像他的掌。
他认准了一个人,就一辈子不会回头。
“……大傻瓜。”
“你也别太悲观了,我看洪老弟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忽然凑过来的白之卿吓了她一跳。
“白家主。”
“你别看他们现在差距悬殊,但气势上其实一直在对峙。”
七爷没有关注过二人的武功,她在意的一直是其他地方。听到这一句话,方才真正回过神。仔细斟酌起战况来。
只是她的目光有限,也并不能如白之卿般精确掌握正在发生的事。
白之卿指着那一团诡异的漆黑雾气,笑道。
“这家伙的武功倒不算如何了得。不是实战里一刀一剑拼出来的,也不是山门中一拳一脚苦修来的。论根基,这小子跟巫山二神魔都没法比,何况跟他。
难对付的是那一刀,这家伙只练了一刀。”
他这句话不是很多人能懂。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场下的蓝铁和洪九,再也没有人比亲手为洪九拔除过刀意的白之卿更能理解的那绝尽生机的一刀的可怕。
那是一出即胜的绝艺。
蓝铁跟洪九是全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武者。
他没有像洪九般牢固得什么功夫都一学上手的坚实基本功,也不求内功浑厚,眼明手快,所求的不过是精于一点。
刀出则杀人。
“嘿,这么说,这两人简直是截然相反。”
确然,跟洪九这样苦修武功,江湖历练的人比起来,他完全是相反的一类人。
走捷径,行斜路,不求全,只求精。
但于杀手来说,却又是最为适合的一类人。
这样的人,不适合出现在阳光底下。
更不适合与人一对一单打独斗。
蓝铁如今下场对战,已是主动放弃了刺杀的选项。
因为洪九的伤势,已可为他摈弃掉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状况。
只是,这一点,现下却成了他的致命伤。
场面一直对峙着。
静谧得不可思议。
让议论的人都不由自主要低下声音,不敢高声说话。
局面的奇怪,就连一般人也都看了出来。
洪九伤重若斯,只怕随便上去一个妖族,就能把他放倒,之后再与蓝铁君齐齐踏平了相思峡。
可诡异的是,此间武艺位于巅峰的蓝铁却没有主动出手。
若是慎防洪九装假反击,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些。
安静的场上,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渐渐清晰。
那人的呼吸,有着伤重和疲惫的掺杂,粗重而又低沉。
却是现场唯一的声音。
那呼吸声越来越大,大的不正常。
烈日炎威之下,那个人的呼吸声,似乎回应着什么。
日光轻轻的晃动。
夏风穿过松林的自由吹拂。
叶片从树上跌落盘旋着匍匐地面。
每每,都与那呼吸保持着一致的韵律。
白之卿蹙眉望着日光,心头有种强烈的不祥。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安静里定然藏着什么,否则不会让人如此不安。
“是呼吸。”
一直安静的方小鱼说道。
众人奇怪地看着他的时候,方小鱼连忙摆手。
“我、我也不清楚啊。是洪大哥说的。我跟洪大哥背蓝铁的刀谱。他说,蓝铁的刀法,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呼吸。”
管宁不太明白地道:“可现在这呼吸声,是来自于洪大哥啊。”
方小鱼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刀谱我虽然背了下来,但是我完全看不懂。都是洪大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