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这么多银两,杭州城里又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女眷,你不修客房就有鬼了。
这寺庙,果然是有鬼。
白三爷呵呵一笑:“那么也无妨,夫人小女且先回去,我与管事留在这里便了。”
住持又是叫苦:“檀越身份尊贵,鄙寺穷乡僻壤,诸事不全,小僧担心招呼不周,这个……”
白三爷摆了摆手,笑道:“好吧好吧,难得住持大师如此细心周到,那我留洪管事一人在此。他虽操持我府的钱银,但不过是个下人,岂能比诸位大师过得还好了?不必担心亏待了他,哈哈哈哈。”
住持听到钱银二字,眼珠子一转,满脸堆欢:“哪里的话,贵府的大管事,那就是鄙寺的上客才对。”
又商议了些法事的细处,当晚,二当家便留宿在了寺里。
住持倒也没说谎,当真是把洪九当做了上客款待,几间精舍都收拾得清洁整齐,任其挑选。二当家荒郊野外都能睡,何况庙宇之中,随便选了一间,就此呼呼大睡。
睡到了后半夜,有人轻撬门窗,二当家耳朵一动,便即醒来。他翻过一个身,侧身而卧,悄悄睁眼。果然窥得打开的窗边伸进来一根芦管,管子一端飘进来一阵白烟。
二当家心中摇头。
这帮傻子,干活忒得不精细,一看就知道半路出家。既然要放迷烟,怎么能不先在汤水之中放**。要知道迷烟分量一重,第二日必觉头疼,若是分量不够,如此宽阔的一间精舍,又岂能迷得晕?**也是一样,分量一多同要惹人怀疑。
一样一半就不同了,第二日醒来最多是觉得像是醉酒一场,四肢略乏,保证什么都发现不了。
二当家叹气一声,吹出一口气去。那一口气倒卷白烟,灌进管中,不久就听得窗那边一个人倒头栽倒的声音。
二当家立刻起身,走到窗角一看,果然是寺内一个小沙弥。将他抓进来放到了自己床上,以被子蒙住了头脸,又将包袱放在了显眼处,就此踏出房去。
果然不久后,几个和尚鬼鬼祟祟到了房门前,左右没看见那小沙弥,但窥进房间,却又见‘洪九’睡死,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进去将包袱偷了出来。
洪九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这最多不过是间黑心寺庙,也算不得什么,将臣的下落还是没头绪。
就在这时听得有人从旁如风而至,洪九蹙眉道。
“你怎么来了?”
一身夜行衣的七爷扬起下巴,吐了吐舌头。
“我怎么不能来?”
“白三哥让你来的?”
七爷点头道:“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白三爷怕你死在庙里,让我来瞧瞧。”
其实白三爷虽然也担心洪九,却是没说过这话,倒是憋了七爷一晚上,最后终于红着脸说想来寺里瞧瞧。
洪九不疑有他,将发现说了。七爷哼声道:“一群贼秃,没个好东西,那群和尚看我和白夫人的眼神色眯眯的。要不是会坏事,真想把他们眼珠子串下来。”
“但是线索却断了。”
七爷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对。”
“怎么不对?”
“这寺庙里人这么多,白天那老和尚为什么怕我们住进来?我看他们那副色……那副德性,居然让女眷回避,这不奇怪么?”
洪九恍然,也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一鼓掌。
“你好聪明啊。”
七爷一怔,仿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接着才是大片娇红上脸,心头像是被撞了一撞,来之无端。
“你……你,谁让你夸我的!莫名其妙。”
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洪九心道你才莫名其妙,将注意力放回寺庙中来,忽而耳朵一动。
“大殿有人说话,走!”
这时间大殿有人,说不是有鬼也没人信,七爷忙也跟上。
一个鹞子翻身从这边屋顶掠了过去。二人动身极速,俱未发觉溶溶月光底下,一双与月色同样清冷的眼睛,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七爷凝功双耳,进入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是清晰。那是两个人正在对话。
“已经有头绪了么?”
“还没呢!哪儿那么容易!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阴阳怪气的。”
这两人说话声音不高,但俱是中气十足。其中一个虽是男子,但话声阴柔,入耳有种催人欲眠的奇怪感觉,足见练得是一门外道诡异内功。
另一个声若洪钟,即便没有故意提高声音,也还是跟人放开嗓子差不多音量。口音听来似来自辽东一带。
大殿距离此处不远,但毕竟隔了好几重屋子墙壁。若是故意低声说话,即便是不通武功之人也不好听见。洪九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因为此人了。
但奇怪的是这二人半夜在此聚会,却毫无隐匿的意思。说话一如白昼,若说正大光明,又不该在此半夜聚会。若说隐秘,又是过于放肆了些。
七爷摸不着头脑,不解地望向洪九。只见他却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另一个人是谁?没到大当家寿辰啊,何况我也没邀人啊,这两家伙来杭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