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的情报扔出去。
第186章 183. 将臣
2020-10-01t23:59:25
秋光寺人质被救出的同时，京城里也将将臣阴谋布下的暗桩全数擒获，或囚或杀。
白王七冠的全力配合，令妖源隐藏于各地的兵马行藏败露，如潮水般淹来的麒麟卫士，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一次像样的反抗之前就将敌人主力彻底歼灭。
北战天王府的案子忽然就有了转机，相思峡的使者携带了足够的证据送到了刑部，声称被关起来的小郡王是受了他人的冤枉。冷尚书立即将此案上奏，推翻重审。北战天王府的污名似乎即将得到洗刷。
随着妖源的溃败，将臣的奸谋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件一件地暴露，不知是被谁，被哪一只手，逐渐剥去了其神秘与诡谲。露出的一切都显得平庸无聊，甚至让人不由得感慨：我们竟是在跟这样的人战斗？
在这时候，将臣无声无息，悄然而至。
来到了盛夏的杭州。
此时的杭州正乱，妖源的大股兵马流亡，蹿到了杭州境内。本地的武林门派奋起反抗，正斗得激烈。
更别提被他本人引来的几个武林名宿，正在刹那寺内，在他一露脸的瞬间就会把他撕成碎片。
可他注定是不会碰到他们的。
将臣缓缓在街道上游荡，巧妙地绕过了人群，似乎每一步都走在了人世间烟火气息的空缺处。
他并不在乎这一切。
颠倒逆乱的人世，没有几样值得他在乎。
他潜到西湖岸边，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缓缓步入西湖之底。就像是过去他做的每一次一样。
人质的解放不是将臣计划崩溃的关键。
因为绑架人质也不是他计划的关键。
他的计划简单直接，没什么奇特之处，要说起来不过是隐藏得更好，方式更加让人猜想不透。此外并未有甚精彩，连拍手叫好都找不到节骨眼。
这或许是儒者的悲哀，又或是公孙楚本人的偏执。
坐拥百年智慧、经验、眼界的儒圣，筹划过无数次的行动。但都没能撼动李家的根基。
他不是没有更好的方法。即便是现在，就在当下，也有的是更为血腥、更狠辣的手段可供选择。
勾结北疆外族入侵、挑拨早已对中原不满的西域七国、解放被称为天劫的凶兽、加入四大外道……种种手段，无一不是成功机会更大，看来更为精妙的计划。
但他偏偏不做。
就算过去了一百年，他还是公孙楚。
仇恨、挫折、愤怒，全都没能扭曲这个男人。
又或者说，如果能够被扭曲，这个人不会如今还活着。
他选择的，依旧是不靠外力，仅凭着自己越来越微薄的力量，所能行进的路。
嫁祸、绑架、哄乱，要说起来，似乎每一环都不能算是成功。均有不少破绽可循，也终于为人所破。
这一切，将臣都知道。
因为这才是他的计划。
救回人质之后，白王七冠将会跟朝廷重修旧好。因着洛名的归顺所裂开的巨大裂口，会因为这次动乱勉强被黏住。尽管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信任它的牢固性，但朝廷已经失去了削冠的最佳时机。
若还要重整旗鼓，将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就会白王七冠蓄力与朝廷对抗的准备时间。
他没有输。
只要白王七冠仍然有余力反抗，他们与朝廷之间的烽烟，就不会结束。迟早会成为烧尽李字王旗的滔天巨焰。
白王七冠不同于外族，他们是乱臣贼子的帮凶，他们之间的自相残杀，才是公孙楚乐见其成的。
而白王的使者不会知道这一切，在这之后，他们会遵守约定，将九纹龙火玉送到他的手里。令他唤醒沉睡多年的义子。
他的计划没有出现偏移，一丝一毫都没有。
直到沈伊人的出现。
在整场计划之中，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只有天狐。
天狐的强大远远出乎了他的预估。
他用尽了全力，消耗了手头所有的防卫力量，连石头都受到了难以弥补的重伤。却没能对那人造成一丝损伤。
天狐的强是异质的，根本不像是人。他和石头竭尽全力，也只能从不肯站起来的他手中勉强逃脱。
但这只是一方面。
强大总有原因可以解释，更重要的是，天狐不该找到他。更准确地说是，沈伊人不该找到他——天狐明显是跟着沈伊人才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
整件事里透着诡秘，在拖着湿漉漉的步伐上到暗道的时候，他大约猜到了答案。心中却只有佩服二字。若真跟他想的一样，那便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了。
不管怎样，他如今，该来看计划的最后一步了。
这与他颠覆朝廷的大业无关，却是他生命力最重要的事。
将臣的步伐虚弱，尽管特异的体质令他呕不出血来。但如今的他，却是连一丝内力都提不起。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缓缓走着，走到了他熟悉——他本该熟悉的地方。
将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