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鸡，骑回棺上，作势要往铜棺上拍。
“慢！这一盘子下去可不好洗嗷！”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在儒门大圣之前哪里有可能会得逞？但公孙楚还真的奇迹般地停住了脚步。他本该要上前将这无耻之徒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可如果让妻子的棺椁沾染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玷污，他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国家、主君、家人、朋友、恋人、武功，全部离他而去。
若说还有什么剩下的，只有自己的残破之躯，还有妻子的陵墓。
他不能失去了。
明非真的无耻几乎像是天生的，他看见了公孙楚脸上的痛苦，立刻大声道。
“拍了啊！拍了啊！！我手可不防抖，往后撤！”
公孙楚狠狠瞪着他。如果眼睛能杀人，明非真已死了一万次。如果仇恨可以化作火焰，此地早成荒原。
但眼睛不能杀人，更杀不了无耻之人。甚至还能卖给无耻之徒以破绽。
明非真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公孙家家传的至宝——那把断剑，敲得铜棺乓乓响。
“赶紧的赶紧的。”
这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令不可调和的矛盾愈加尖锐。唯手下有棺，敌不得不从。
公孙楚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后退，握着短剑的手紧了又紧。毫无疑问只要对方有丝毫放松，他宁可不要性命，也要把这该死的贼人送进地狱去。
明非真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卷了卷发丝。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体面人儿，好好说话。”
公孙楚大怒欲狂，恨不能不管不顾，进前屠此小人。
“住口！你辱我亡妻灵柩，你跟我之间只有死一个才能雪刷此恨。”
“那你自杀啊！”
“你真的是找死！”
“别过来别过来！你信不信我倒油以后再点火，你媳妇哪怕是一具白骨，也给你烧得喷香昂！”
公孙楚被他迫得一步一步又继续往后退。他是智者，即便在最愤怒的情况下智光蒙尘，也只会是瞬间，不会陷落于难以自拔的难看境况。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将局势看清。
明非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他。公孙楚很快就知道要利用的是明非真刚才露出的慌乱。但窥准破绽的黑衣书生才刚这么想，这家伙却取回了冷静。
“干哈呢拿个刀子对着我，搁地上。”明非真没等公孙楚反驳，使劲敲得铜棺砰砰响，“不然我把你媳妇骨灰扬咯。”
那过于清脆的声响听在公孙楚耳中仿佛是在扎在脑袋上的钢钉。好容易聚合的冷静几乎被他敲得稀碎。强忍住将短剑飞出取贼子狗命的冲动，缓缓将短剑放在了地上。就在几个动作之间，他已经想通了明非真会出现在此的关键。
无言锁能被打开，靠得是刹那寺那些人的力量。离愁能被打开，靠的是同样的源头。他们当然无此本事，但大罗山的首徒令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当然一个琵琶骨被穿透，内力全失的废人为何能做到这一点，其中的细节还透着重重迷雾。但这些细节，除了证明眼前是一个不能被小觑的对手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地宫里头定然是有着他的帮手，说不定或多或少都帮过他。可是能在重重困境之中脱身，在绝境里获取敌人的帮助，是一种可贵的素质。这样的人如同太阳，生而明亮，是不能也不可能被轻视的。
明非真不知道他在对方的脑袋里被如此抬举，当当敲棺。
“别打马虎眼！刀子扔、扔、扔远点！”
“……近点又能怎样？”
“我怕！”
“……”
公孙楚很想说这家伙说不定就是个例外。俯身将短剑抛离的同时，也抛出了一个问题。
“人呢？”
“什么人？”
“地宫里的人。”
明非真松了口气：“我就说，你这家伙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要搞打打杀杀那一套嘛。尤其我还打不过你。”
只是这么说也没放松了警惕，他笨手笨脚地端着油碟，从棺材的另一端下来，与公孙楚隔棺遥望，似乎这样会安全点。
“走了，全都走了。我找到了出口，这帮家伙还有不走的？”
“出口……你撒谎，你不可能知道出口在哪。”
明非真轻松地说出了出口的位置，就像是谁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公孙楚沉默了下去，再抬眸时终于恢复了如寒冰一般的冷静。
“你说他们都走了，那你为何还留在这里？你……就不怕死么？”
第189章 186. 决战二
2020-10-04t23:59:36
见明非真不答话，黑衣书生浅浅蹙眉，略一垂首，英俊的侧脸无懈可击。
“平安的……我亡妻的骸骨，为什么会入棺？”
明非真心中暗骂道他妈的好帅，这老小子真有太师父那么老？怎么保养的？
“我给入殓的。”漫不经意地回答着，“你小子管娶不管埋，也忒不像话了。”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公孙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