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瘦,似乎与刚才那几人是一伙儿。他亲眼见到赵天奎的本事仍敢出口,当有惊人本领。
然而那汉子低着头,目光始终看着地上,似乎不敢与人对视。说话慢慢悠悠,语调平缓,毫无杀伐之气。
赵天奎巍然不动,沉声道:“然则你要杀我?”
“不敢的,不敢的。”
那汉子走过赵天奎身旁,赵天奎忽然眼中精光暴现,提气猛喝一声。这一回众人看得分明,他肌肉虬结的手臂猛地贯出,自无动作而至出手间隔极短。拳风所至,大棚一阵摇晃,几疑倒塌。
那拳劲隔空打出,竟还能有如此威力,当真打在人身上,岂不化为一滩肉酱。
奇就奇在,那汉子仍是好端端的,并没化作一团血肉。他侧身走出数步,就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赵天奎冷哼一声,收回拳去,随手一甩,地上多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迹。这时才看出来,原来赵天奎手臂上多了一道数寸长的伤口,鲜血宛然,乃是新就。
那干瘦汉子摇摇头,叹道:“老兄厉害,小人佩服。”说着吐了一口血痰,砸在地上。众人方知他原来在那一记神拳之下也不是完好无损。
他们交手虽只一招,但行家一出手,便知深浅,这二人的武艺已是武林第一流的人物。只是没人认得出来是谁。
“大名鼎鼎的影刀子,也来凑这个热闹么?”
一个身穿白袍的俊秀公子坐一角,冷冷笑道。
影刀子是黑道上有名的辣手角色,但谁也没见过其真面目,不意今日会到此处集会,更被一个年轻公子叫破了名号。
影刀子也不为所动,仍是看着地上,语调平平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公子见笑了。”
这白袍公子腰挂长剑,容颜俊雅,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神色颇为倨傲。他能直接叫破影刀子的身份,足见眼力过人。
今日来此茶寮的人龙蛇混杂,男女老少,形形色色各种样人都有。
有一个模样冷峻,身上颇形邪异的中年男子,打量了那白袍公子一眼,说道。
“阁下是儒门中人?”
白袍公子先是一怔,才笑道:“那倒是请你们自己猜一猜了。”
中年男子显是不知,但却也不屑去猜,冷道。
“儒门中人重信重义,自命正派,却来我们这做什么?阁下是求财,还是夺命?”
白袍公子淡淡笑道:“凭你也有资格问我么?”言辞犀利,竟是不假辞色。
中年男子也不动气,冷笑道:“不知道阁下要什么资格呢?”
双方剑拔弩张,似乎就要动手,忽有一把清脆女声响起。
“燕峡主可莫大意了,此人是大任学宫右枢,‘天厌极穹’,蓝极穹。”
蓝极穹轻笑一声,忽朗声道。
“有点眼力,姑娘又是何人?”
声音轻平柔和,却又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耳中,闻者但觉血脉微颤。内功正派者便觉舒泰,修练邪功者便微觉不适,实乃极为高明的内力修为。
那年轻女声哼道。
“蓝大侠是高人,何必欺我这一弱女子。”
一道倩影飘忽现身,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肌肤雪白,杏眼桃腮,端的是个小美人。瞧她现身的身手,武功虽不知道,轻功却着实不错。
“姑娘是如何认出我的?”
少女掩口娇笑道:“阁下在京城大有名气,稍微注意便知,奴家又不是蠢货,怎能认不出来。”
那被称为燕峡主的燕厉人,这下算是被少女也骂了进去,却似没有听见。
“原来是蓝右枢,如今阁下来此的原意,可以见告了么?”
燕厉人第二次问及,其余人便对蓝极穹上了心,有几人有意无意地挪动了一下位置,占住了逃出的通路。
蓝极穹是儒门中人,在大任学宫乃是四把手。与朝廷走得极近。他若将此地卖给朝廷,他们的筹划可算是就此泡汤。刺杀明非真也就不可能了。
蓝极穹深明他们的用意,不置可否,也没将想留下他的那几人放在眼里,而是看向在座的一众人。
“这点我也要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来此又是求财,还是别有目的?”
赵天奎道:“我已说过了。”
影刀子迟钝地道:“为钱。”
“老兄你又如何?”
蓝极穹望向燕厉人。
目光阴鸷的中年男子冷道:“老夫儿子死在他的手里。”他抬手指了指身旁坐着的一位容色凄哀的中年妇人,“这位夫人的夫君,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还有比这更大的仇吗?”
蓝极穹闻言一怔,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
“奴家义父殁于此人之手。”
却是那个少女。
“此仇不共戴天,奴家非报不可。”
蓝极穹问了一圈,问了他认为最有能力的几人后,便坦言道。
“明非真害了我恩师一把,我要找他算算账。却不一定是杀他。反正大家各凭本事,各报各的仇,谁也别耽误。倒是想不到,这明非真,仇家可真不少啊。”
那少女恨恨道。
“这人仗着他是大罗山的嫡传弟子,又有夜罗堡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