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驸马爷请听好了,妾身有四个条件。若其中有一条不应允,那就万事休提。”
“在下既然来得,自然是做得了主的。王妃不妨明言就是。”
王妃微微一笑,笑得自信而漂亮。
“第一,妾身要北战天王府扩建,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半。”
一说到这个,王妃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是簇新雄伟的天王府已在眼前,就等着她与她的爱儿检视完工。她声音也大上少许,言辞更有气势和热情。
“望皇上能以此举昭示天下,我天王府绝无中衰之象,依然受皇室青睐,隆恩不绝。令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后悔,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瞠目,使那些还在观望,首鼠两端的……”
“慢!”
我一举手,打断了王妃滔滔不绝热情洋溢的慷慨陈词。
探手入怀,从兜里哆哆嗦嗦摸出来一杆笔和一张纸。
“您等等,我记一下。最近事多,容易忘事。”
然后在王妃疑惑蹙眉的注目下,再取出一块砚台,一支墨条。我请人端来清水,磨起了墨来。
好容易终于笔墨纸砚齐备,我开始落笔。
王妃兴致被我减低不少,但好在能够光复王府的希望就在眼前,令她胸怀依旧充满滚烫。
她冷冷扫我一眼,咳嗽一声,还是端庄模样。
“那妾身就再说一次,第一条是,望皇上可以……”
“等等啊……娘娘,禀字怎么写来着?”
“禀?!”王妃这下顾不住矜持,怒道:“妾身说的话里,哪里有禀字了?”
“启禀皇上的禀啊。”我郑重其事地道:“这可是写给皇上看的,那能开玩笑的么?这礼数都要周正,周正才行。”
王妃捏紧粉拳,走上两步,伸出手来,但没捶我,而是告诉我禀字怎么写。
说真的。
我差点以为要挨打了。
王妃坐了回去,调整了一下情绪,好半天才说道。
“现在可以了吧。第一条……”
“等等!”
“又怎么了?”
“娘娘,您姓什么来着?”
“左!”
“噢噢,行,左。”
王妃再度说起条件,才开口。
“娘娘,您叫什么来着?”
“您不需要写妾身的名!”
“噢噢,行行,李左氏。这我会。”
我得意洋洋聚精会神地继续写了下去,沉迷书法不可自拔。
王妃看我没再说废话,快速地把第一条重复了一遍。又见我落笔如有神,没再打断她,她才松了口气。
又说起了第二个条件来。
“第二条是请皇上为星散的北战天王府着想,昔日府上宾朋满座,门下无虚,何等风光。但自被阴谋陷害之后,如今王府被封,昔日门客俱已反目,何等唏嘘。”
王妃似是想起了当日的尊荣,面上流露出几分萧索悲伤,若有画家见之,必能手绘一幅佳人垂泪图。
王妃哽咽道。
“请皇上为天王府写一封求贤贴,妾身以之广纳英才豪俊。虽不可能复往日荣光,但多了皇上之臂助,总胜于今日之衰败。”
我听得连连点头,笔走龙蛇,写到了——
“好……不应允就万事休提……好了好了,娘娘,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姓原的!你要单挑你就直说!!”
王妃恨得银牙咬碎,当场站了起来,几乎从袖底再掏出那杆二截金枪,直接在我脸上开个大洞。
还是她背后那个‘先生’赶紧拽住了王妃的袖子,一直低声道‘冷静冷静,皇帝女婿不能杀’,好说歹说才把疯虎般的王妃劝住。
王妃气得头发晕,抚着脑袋恨声道。
“字不记得怎么写,话倒是记得清楚,一字不漏!!”
我笑道:“自幼家贫书少读,只好靠记性了。娘娘,劳烦您再说一遍。”
王妃一咬牙,嘴巴里迸出‘我说’二字,随即被背后的‘先生’劝住,这才没跟我翻脸。
从这二字分析,她态度倒是颇为配合。但根据我多年研究我华夏文学的经验,她应该想说的是‘我说尼玛个窜天猴’一类。
那‘先生’低声说道:“你不能被他带着跑……要以不变应万变。你说一句,看到他写了,这才说下一句。莫要被他区区小伎俩所引得怒火攻心。”
这‘先生’不但是王府里武功最高之人,想来连智略也是其长。约是王府的文武胆所在了。
王妃得了他的意见指导,果然有章法了许多。每说一句,必然确认我写到了哪里。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大发雷霆的事了。
我写完了前两条,王妃开始说出自己的第三个条件。
“第三,妾身要请皇上下一纸诏书,为天王府正名,表明勾结妖人谋逆之事,与我儿和天王府绝无瓜葛。还天王府一个清白,令我儿沉冤得雪,也让天王府脱离叛逆之列。”
我也不能太欺负人,老耍花样。我这回认真仔细,好好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下来,一边写一边还复述一遍。
“行,行,天王府……勾结妖人……与我无瓜……我儿……叛逆,好好好,下一条?”
我这回明明写得够快的了,王妃却脸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