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得不可思议,袖中如灌泥沙。仿佛他刚才双手一聚,所拢非是夏风。不足两丈的距离仿佛被他无限拉长。
此乃寒山寺绝技之一的铁袖神功,劲力可轻可重,轻若浮云,重胜沉岩。一拂可穿风林不伤一叶,亦能裂石分金。
唐掖自知修为与这号称寒山寺四大神僧的年轻僧人还有一段距离。但自湖州之后,他的强项便非是好勇斗狠,而是与这四字全然相反的地方。
冷静的惊天圣手一跃而下,力贯双臂向着侧方一推,足下马被他推出数丈之外。而唐掖借着反力亦往反方向遁去数丈。
马儿四蹄落地,继续朝前奔跑。唐掖同时落地竭力运起生平之力,疾驰而出。
一人一马的身影,从两边将熏风直接绕开,却将于不远处再度重合。
熏风坐于马上,一双铁袖随时可以拂出,但马行方向已与唐掖不同,此时抽袖转向,又要再费一番周折。他始终是低估了这年轻对手的才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没能对付得了他。
尽管以他出家人的胸襟,仍是不禁被激起了胜负斗心。
然权衡再三,却始终将苏晓放在了首位。
那一刀,就是有着那样的价值。
但唐掖,却也绝不能走的这般容易。
“你休想就这样避过贫僧!”
**马依旧朝前奔出,然而僧人双袖后甩,铁袖自肩膀上撕下,贯出如神龙。一前一后,一朝马,一朝人,两条长枪般笔直地飞掷而去,气势骇人。
以轻功疾追,就快要跨上马背的唐掖眼见那双贯以强大内劲的双袖,不偏不倚将会在他上马的那一刻撞上他的后背,这一刻自千锤百炼里磨练出来的智慧与冷彻再度发挥了作用。
唐掖并不上马,而是自马下一拽缰绳,整个人挂在了马的侧身上。马儿被他扯得身子压低,此时两条袖子自他们上空一前一后地飞出。
却并未伤到他们分毫。
熏风已无暇为这年轻对手的精彩反击做出从容的赞赏了。他拼命地催动缰绳,要回到刚才那一刀劈出的地方。
渐渐,那两人又再进入了视野当中。
苏晓与凌少轩,此时斗在了一处。
苏晓刀法大开大合,刀风虎虎,古寒刀的锋光上流露出一阵渗骨的寒气,随着苏晓的内力催发,逐渐扩大。连骑马靠近的熏风都开始觉得血脉不畅,呼吸之间颇有被寒气冻至肺腑的感觉,不得不运功自保,且也要为马儿压抑住被冻僵的血脉。
则身在刀圈之中的凌少轩感受如何,可想而知。
凌少轩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何会被这凶神恶煞的娘们盯上了。
要知道,当日在路上,他虽然见过了这扮成了明非真小妾的女子。当时明非真还说她是男子,令得凌少轩开心了好一阵。还为此牵肠挂肚,时不时让人前去打听。
然而到了京城之后,得知这位苏晓在京城里头可算是一号人物。不但是早就做了官,还殴打过王爷,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她的外号乃是‘残暴美少女’。
凌少轩顿时大倒胃口。
这算什么?就这?这不就是沈伊人第二么?
六扇门这破地方怎么回事?尽出这种恶婆娘?
虽然后来因为遇到了沈家二公子,令凌少轩对六扇门的感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对于苏晓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了。
就不知道这苏晓发什么神经,居然跟自己杠上了似的。刚才一个虎扑将自己从马上打了下来。
这娘们的刀法不算高明,然而那柄锋利得比得上庐山镇山之宝‘五老’的长刀却大有古怪。自己就能散发出寒气,要是说寒铁所铸,那又没听说过寒铁能有这般彻骨之冰寒的。
而且能催动这般寒意,这娘们的内力也非同小可。
凌少轩到底是庐山剑观的嫡传子弟,绝非庸碌之辈。飞流刺术练的是滚瓜烂熟,常常在被苏晓的刀圈困住之时,可以一刺扳回劣势。
然而光是这样并不足以获胜。
苏晓的刀法或许不算什么高明,也一直缺少着决胜的手段,可是她的内力修为却太不寻常了。
凌少轩尝试与苏晓短兵相接。
凌少轩一个纵跃,腰间长剑出鞘,剑光炫目,一剑扫去,不但是剑尖被古寒一刀劈断,甚至是有股跗骨之寒通过剑锋直传到了身上,凌少轩要不住舞剑自保,过了三十招之外,才能将这股寒意祛除。
更诡异的是,打了这许久,这娘们的气力就像是用不完的。凌少轩已经逐渐感觉到了疲倦,然而苏晓却是越打越精神。
那柄古怪的刀子和这臭娘们的内力一结合,不住地散发着难以抵挡的寒气。不但是迟缓了凌少轩的动作,凌少轩光是普通地挥剑,都要不停运起内力保护住内脏不被寒气侵袭。越打越是吃力。
而自己在兵刃上还吃了大亏。他今日所携带的只是普通长剑,根本难以与苏晓的古寒刀相提并论。
凌少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对一的时候,吃了这丫头的亏。
与苏晓打持久战,自己必输无疑。
为今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