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运看出了这点,自知是遇到了武林中的狠角色,却也并不惊慌。他一生当中也不是第一次与武林中人相对。这些人能潜入皇城,还迄今不被发现,那是身手高强之辈了。要杀他们这十几个衰迈文人恐怕比杀鸡还要容易许多。
双手一抱拳,招呼道。
“不知道几位英雄,在江湖上都是什么蔓儿。老夫孤陋寡闻,但不定也认识。”
首领男子一摆手。
“深夜黑衣而来,就别指望我们自报姓名啦。老大人,实话跟你说,我们这几位兄弟本来天南海北,有人山上做买卖,有人海里讨生活,都不容易。只是碰巧了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才凑到了一起,而且还义结金兰。算不上什么帮什么派,更提不上蔓儿。”
“那不知阁下几位,有什么目标,我们几个衰迈昏庸的老东西,又能帮上什么忙?”
首领男子呵呵笑道。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你们,也没兴趣参与你们的大计。但帮忙么,的确是有些地方要请老几位帮帮的……齐大人,不打招呼就跑,不太应该啊。”
男子说话间,只见地上有个人满地打滚,哀嚎不绝。正是那被陈林咬下耳朵的齐大人,他此刻胸口有一支箭穿过,取处却不致命。只是要他彻底地感受到‘痛感’而已。
“弓兄弟,好好看好了,这几位大人书读得多,肚子里尽是些我们这些粗人想不到的高明主意,你可要多防着些。”
被称为‘弓兄弟’之人此刻正在屋顶房梁上。正是那伤在了明非真手底的弓手。他虽受了伤,却并不影响发箭的迅捷。有他看着,难怪首领男子一点也不担心有人会逃走。
众人才知道他看似大意,实则牢牢操控着全局。而心里透彻如王贞运,则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
“看来与你们里通外合者,就是他了。”
从首领男子轻松叫出齐大人的姓,王贞运若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也枉自在官场混了这许多年了。
“老大人,好眼力啊。不知道我挑得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的。只是还不够好?”
“何以见得?”
“这人懦弱卑鄙,当年为了区区六十两,连自家妻子都送了出去。要收服他自然是简单的。然而若要成大事,这种东西却上不得什么台盘。”
首领男子颇为意外地看着王贞运。
“如此说来,老大人竟然还有更好的意见提供给我?”
“自然是老夫。”
王贞运对上那双豪勇的目光,撇嘴冷冷一笑。
“否则你们今夜也就不来了。你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此来想必是为除掉他。但此人或是武功高强,难以杀却,便是有禁军护卫,不得靠近。你们所求,自是老夫这主考官从旁协助了,不知道对也不对?”
首领男子颇有些无言地鼓起掌来。
“我可真是有点太小瞧了几位大人,果然是饱读诗书脑子灵光。说实在的,我们要做的事,要是没了几位大人的辅助,那是决然做不成的。”
“各位也莫谦,能有如此胆略进入皇城,也真是有大本事的了。今日一晤,非是终结。说不定今夜之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老夫,也是有能用到各位专长的时候的。当然报酬绝不敢少。”
王大人处事可谓滴水不漏。满足于这些江湖走卒此刻的需求还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唯有持续提供利益,方才是长久之道。十分有江湖上处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风格。
首领男子显然并不动心,却也不拒绝。
“如此生受大人了。”
王贞运自然知道此话言不由衷,直奔主题道。
“不知阁下想如何?”
“我们真要杀一个人,他还是此间的考生。”
“若不是考生,你们何须行险入皇城?”
王贞运渐渐与那首领男子用着平起平坐的语气说话,甚至还有些不耐地道:“不如痛痛快快说出名姓,老夫也看如何帮你们。”
“快人快语。我们今夜已展开了第一波攻击,可惜未果。”首领一指向陈林,笑道:“我们之前对此人进行了慑心,并派了他去到那人的考间。老大人,你知道是谁了么?”
王贞运原本冷笑的老脸瞬间冷得冻上了。
“你、你说什么?你派了陈林去他的……你们、你们岂敢!你们居然要杀他?!你们可知道此人是什么人啊!实在是……太也胆大包天了。”
吓得王大人一个激灵,凤九天乃是凤家的继承人啊,这伙贼人怎么就敢!?
首领男子哈哈一笑,笑得大胆无畏。
“我们自然知道此人之举足轻重,他声名远播,甚至在皇帝老儿面前也颇有面子是不是?”
王大人听得差点要晕过去。这伙贼人居然是知道,还故意要对凤公子下手!你们要杀,那考间中有个姓明的可该死多了,你们怎不去杀他!
“你们既然知道,为何还敢……”
“私人恩怨。”
首领男子冷冷地盯着王大人,笑道。
“老大人,你不敢帮这忙,我原也理解。你是官场上的人,我本就不爱杀官。最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