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大手抓住。回头果然见到唐掖。
原来是他在危急之时,将自己一把抓回。那块方砖,自然是他踢飞出去的了。
白具眼中杀气大动。
——我不去寻你,你倒是来找死啊。
来人正是唐掖。
白与墨呆呆望着他,嗫嚅道。
“我们今天是敌人,你干嘛救我?”
这问题问得唐掖有些难以回答。
他的确是明确知道自己与少女今日是敌对关系的。
下场之前,也是曾经想过今日之局面会相当错综复杂,他只身一人,要如何在乱斗里取胜,即便是擅战如少年,也需要细细思量。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上了场,打得倒也不是不激烈。只是他居然被晾在了一边。
尴尬之余,多少还有一点点的无聊。
在旁观斗,一眼就看得出来白与墨落于下风。
要说不救吧……他真的很闲……要说救吧……他还是很闲……
直到白与墨真的危险,他才决定出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这理由也不好出口,少年唯有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你又为何帮我?”
白与墨也被问住了。她刚才尽力以不擅长的缠黏刀法拖住白具,多少是有些帮唐掖的心思。
“没怎么想……你有内伤啊,怕你被打死。”
唐掖闻言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这姑娘心肠这么好,也正不知道说什么。
“二位,该面对现实了。”
半老的落拓汉子给了年轻人足够的时间说话,这才开声打断。考虑到这是擂台之上,算得是仁厚长者了。
“要卿卿我我,不妨下台,知不知道我们老家有句俗语,站在台上不打架,要罚亲亲三百下。”
唐掖还不怎么,白与墨吓得脸都青了。不由得摸起自己的嘴巴,似乎在掂量被亲那么多下,这还不肿?还怎么吃东西之类的无聊困惑。
唐掖却在估量着眼前的对手。
选择挺身而出始终是冒险的。
向来沉默的英俊少年,绝非不知眼前敌手的可怕。以他大小战斗不下于千的经验,还有过人的战斗姿赋,都能清楚明白这眼前如浪人般的汉子乃是另一个层次的高手。
彼此之间修为上的差距,几乎无须赘述,那是在一次交手,更快的话甚至是在相遇的首刻就能发现的。
但他并非首度对上强于自身的对手。
应该说,既踏足江湖,又岂能一直天真地相信,绝不会遇到这种对手?
何况,他并非是孤身一人。
“你先,我后。”
白与墨感觉扶着自己纤腰的少年真气如火,带着少年独特的味道,骤然升高的体温似能牵动心绪,尽管时间不长,尽管只是腾空的这一刻,她却觉得心跳加快了。
不由得呆呆地,顺从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就被唐掖给推了出去。
“???”——来自没准备好的白与墨。
“???”——来自觉得‘不是说好了你先的吗’的唐掖。
“先后有区别么?都是败!”
来自一跃而起,豪笑挥掌的白具。
真的到了出手的这一刻,彼此内力修为上的差距才货真价实地摆在面前。
掌劲雄浑如浪,掀起台上一阵沙尘,宛若土墙,一掌便将二人分隔两边。
白与墨骤被分开,尚不知该怎么办,却听得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
“拔刀,打。”
可面前尚有白具的急遽掌力未退,如何打得?
白与墨也管不了这许多,唯有选择相信,横刀三叠如锥,几乎不受阻碍,轻而易举穿透过了白具雄厚的掌劲,直向他本人刺去。
从刀所划开的缺口里,白与墨见到那一边的少年十指乱转如花,指尖激射出灼热真力,同时也穿过了白具的掌劲。
以掌劲而言,唐掖即便运起血阳真气也不及白具的这一掌。但高度集中的指劲却能穿透,减低了掌力的阻力。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还要数眼光。少年竟然预测了白与墨出刀的地方,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天衣无缝的配合。
这一下果然大出白具意料。迫得白具双掌圆转,连连后退,方才防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三刀。自开战至今,白具还是首度如此被动狼狈。
好容易站稳的勀栗雅浪人冷笑一声。
“好小子,是个人物。”
唐掖却全神戒备,丝毫不敢大意。
白具笑吟吟地,并不着急进攻,目光之中更有几分赞赏之意。
铁索横江白具,在中原固然武名不彰。但在上一代的武林当中,却是个人人都不敢忽视的人物。此人亦正亦邪,难以被请动,但一旦出手,却又是摧枯拉朽。
对他的生平,知晓的人并不多。只知道他以一手旷古烁今的鞭法打遍北方,若非是出身国家太小,本该是被认为有能与北疆双雄一争长短的高手。
能得他称赞一句,唐掖该自觉有幸。
而更不知道是否该开心的是,白具对他的重视,尚不止于此。
落拓的汉子敞开玄色披风,气氛为之一凝。无论是唐掖还是白与墨,俱有一种难以吸进气的感受。似乎仅仅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现场改变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