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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九曲帮的分舵主,为何在此放火?”
男子的声音,像是一只大手,狠狠箍住了正想放火的男子的行动。
“奉那厮为主算的什么借口,公孙楚在哪?”
仿佛根本没想听他说话,坐在竹木轮椅上,双足无法行走的中年人,发出了无趣的叹息。
“我知道你不会知道,只是试试你反应,果真是恶臭庸俗,兼而有之。莫在这表忠心了,不过是为了钱罢了。”
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却像是直接对话似的被说穿了心底话的男子,感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恐惧。
但死亡也只是下一瞬间的事情。
男子在君王侧大总管手中没能撑过多久,脑袋便像西瓜一样爆了开来。
像这样的杀戮,叶韫手底已然完成了不知第几次。
人数的量,远远超过了君王侧的猜测。
“像臭虫一样,杀也杀不绝。”
叶韫眼底似含恼怒,对公孙楚的安排,更是极为暴躁。
以他的身份,绝不适合做这样的前线工作。而以他的性子,更不会是来保护官眷的人。
他来,只为了迫那人出来。
原本在君王侧的预计下,公孙楚留下了极少数武功卓绝的暗桩子,为他执行精密的阴谋。但始终查不出任何线索来。
今夜焰火一起,四面八方地爆开,乱势如风卷残云般地扩散,一度震惊了君王侧上下。因为这绝非是少数人做得到的。
调查的结果,令叶韫差点气炸。公孙楚留在京城的暗桩,多数是武功不高,然而却又是捣乱的能手。不是地方帮派的小头目,便是一些商铺伙计。武功最高的也不是潜龙武士们的一合之敌,最低的则接近不懂武功了。与君王侧的推测全然相反。但向来却别有道理。也只有这些人,可以当真躲过君王侧六扇门等人的洞察。
而他也证明了,即便是武功不高,在有足够人手的情况下,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他们竟然真的能令京城防御系统陷入接近瘫痪的狼狈状态。
叶韫亲自出手,格杀了三十来个趁夜乱放焰火的笨蛋。但这些焰火,已然引起了相当程度的恐慌和混乱。
但无论是叶韫,还是公孙楚,其实都清楚地知道。这种戏耍似的攻心之计毫无作用。虽能让上位者们恼怒烦躁,便如如今的叶韫。只要白王的兵马还按兵不动,那便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若是白王欲要攻城,那又是另一回事。其时,自有兵部尚书率领大军平乱。在那之前,说不得,绝峰三人也要进江南之地摘几颗人头。
这自然是更简单的解决方式。
可公孙楚要用的方法,绝不是如此容易推想的。
叶韫深信,那个想要亡李氏国祚的狂人,早已混进了京城虎视眈眈,且还有着严密的保护。
他身边那个或俱神通之能的痴呆儿该也随侍在侧,若无可靠之战力,就算是在京城里,想要留住他也并不容易。
叶韫出手杀人,减少公孙楚可用之棋,为的是迫公孙楚早些出招。
然而这乱子起到了如今,该当是正中之态了。
公孙楚却一点出现的迹象都没有。
但显然,公孙楚的耐心很好。
他在等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
对着焰火依旧在升起的夜空,叶韫陷入了沉思。
他究竟,在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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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书院。
明非真看信的容色越来越凝重,接着随手拿起一张纸,回手抓笔便写。
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拢共没花几笔画的时间,便唤了王贞运来。
“把这封信送出去,送到六扇门。”
“可这……”
王贞运面露难色。
“科考期间,想要外传消息也太……即便老夫是主考官,也不能跟外……”
“得了得了别藏着了,太书院一出事,你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要联系你‘上头’的人是吧。你都憋了好久了吧。想去联系就赶紧去,但我这封信可不能丢,否则,小心你的王八脑袋。”
明非真所言自然不是皇上那样万乘之尊的口头禅,而是实打实地要剁脑袋。在这太书院里头,可着实是有威慑力。王贞运忙接了信,快步走了出去,办事去了。
待他走远,明非真独自一人坐在屋中思考。
空中不住传来焰火声音。
“妈的……人家烦的时候你们放烟花玩,有那么开心么?”
明非真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他所接到的信里头,叙述的是一些近况,但也没有近到了当下此刻。
白与墨就是青铜的消息传来,令明非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他找了青铜的真实身份也找了许久。这下总算是知道了是谁暗中要杀他。
虽然没想到是自己的小姨妈就是了。
另外有一桩事,便是沈伊人提到熏风和尚要夺九纹龙火玉。虽则他是冠军,但沈伊人知道何堪愚等人设计打算对付他。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交给他。想来如今正打着呢。
还有白王七冠兵马异动的事情,虽然也提到了,但明非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