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任何一丝可资利用的间隙。他随意挥洒,像是想也不想,然而武功本身却不存破绽。就仿佛他出手之理路全出自天然,与心灵之空隙全然无涉。两者竟是全然分开。
但凡习武之人,武功理路自与心相连,喜则其减,怒则其增,哀则其绝,似这等心念怒极,手中却偏偏完美得像是经过冷静精准计算了一万次般的对手,僧皇自习武以来,全未碰到过。
当那凶刃埋没的黑潮倏忽压顶而至,僧皇知道自己已失了先机,唯有以‘步步生莲’之心法应对。
若这是战术之一,就连僧皇都不禁要为这年轻的对手拍手称好。
即便是当年的俞思和,又或是商别逝,都不曾令了了陷入如此的被动当中。
而青莲之中,一股骇然气势升起。
快将破莲而出。
僧皇的第四步。
并未能阻止绝峰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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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小花园。
本来听战况听得眉飞色舞的明非真。
听完了二人的对话,那一脸的表情,仿佛是一锅酱肘倒了醋溜,满腔热血浇了狗头,始终错付了。
然而他也沉默了许久未曾发言。
公孙楚并不说话,他也沉默。
过得好一会儿,仿佛觉得难受一般,明非真说道。
“我不是。”
公孙楚却并未说别的什么,只是静静听他说了一句,然后说道。
“英雄传人并不好做。”
但没有看向明非真,只是看往天边月,重复了一句。
“不好做。”
明非真感觉被他说得鼻子痒痒的,却又挠不到,叹一口气道。
“战神九图,是个什么玩意,你清楚么?”
公孙楚一副‘你好意思明知故问’般的无聊神情,倒是比反问过来更为刺眼。
“那是然飞空自创的武功。就武学造诣而言,几乎比得上李无名的残剑八重烛。若非残剑系出天地四大奇书之一,还不定谁高谁低。”
“这么吊?”
明非真表情夸张,话也说的言不由衷,显然是早已知晓战神九图之详,发问自是另有目的。
“那了了是不是已经得了残剑……”
“这种事问我也没有答案。”
公孙楚在他问出问题之前便截断了对话。
“我与寒山寺的联系仅在合作。我尽管有所猜测,却并无绝对把握。何况即便有了,也不会告诉你。你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并无自觉啊,阶下囚的散神尊大人。”
明非真尽力在两臂不动的情况下,耸了耸肩。
“反正是闲聊而已。看戏归看戏,还不许聊聊天么?万一你赢了,极弈大叔过来一掌拍死了我,我还连个天都没聊,岂不是亏炸?”
“极弈?”公孙楚冷笑道:“他叫做极弈之时,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明非真也不管内中详情。
“那这么说,然将军的武功,能比得上太祖皇帝了是不是?”
这问题意外不好回答,连对公孙楚而言,亦不是能轻易答得上来的。最后也只是归结于三个字。
“不好说。”
公孙楚的心中,那二人似乎已打过一场,但却并未有个结果。
“这二人性情有所相似,武功也与心绪挂钩。若各为自身理念而战,恐怕不易分出胜负来。纯以武功论……残剑八重烛不是人力所能抗的武功,或可更胜一筹。”
“这么说还是太祖皇帝强啊。”
明非真一副看戏的模样,听得津津有味。这厮自幼便爱听故事,要是嘴边有碗花生就口,那更是美妙无穷,被多捆几晚上也是无妨。
然而提到‘太祖皇帝’,公孙楚却又嗤之以鼻。
“他的残剑悟自四大奇书,仗了先人遗慧,算得什么本事。然飞空是自创武功,起码天分才情,不会在姓李的之下。”
即便是讨厌太祖皇帝至此的公孙楚,似乎也依旧不得不将他武功上的天赋才情排列于当世前列。明非真听得大乐,浑然忘我。
“不错不错,楚先生,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活得久些,自然知道得多些。”
然而公孙楚望了他一眼。
“你是真的乐天呢?还是真的不怕死。今日你似乎横竖都要死,却还能笑出来?”
“我可是真怕死。”
明非真挑眉道。
“然而我却不觉得我会死在这里,又有什么理由闷闷不乐?说到这里,你还敢赌么?”
二人即便在这种状况下,始终没有放过那边的状况。天狐即将破莲而出的局势,二人都听得明白。
“自然是赌。”
“僧皇都要输成狗了,你也敢加注?”
“有何不可?”
“好,爽快。既然被你知道了我在神月教的身份,我就加码,我若输了便勒令神月教也不能找你算账。”
“我若输,你拿走的东西,权当送你。”
“好,一言为定!”
见公孙楚如此爽快,明非真倒是感觉到了一些奇怪。
“你为何……这么笃定僧皇能赢?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牌?”
“我何时笃定了?”
黑衣书生淡淡应道。
“天狐与僧皇俱非凡人,且尚未出尽全力,谁胜谁负都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