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长河的大漠景象。不是跟人勾心斗角，数人肚子里有多少条弯弯绕的死虫。
不过既然是皇上所请，那也么得法子，谁教老烈是个忠臣呢。就给个面子吧。
这些年来在京城，要不是在朝堂上能吵吵架，偶尔去巡巡军营还能捶几个人，真是要把老烈憋疯了。
进入京郊大营，那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用皇上怎么费心处理叛乱事宜，烈惊禅进了军营头一日，此事已没人再敢提了。
朝堂之上，少了那个镇日呜呜渣渣的吵人背影。
然而无人觉得庆幸。
尤其是与烈尚书敌对的一方。
局势可谓是较从前还要紧张。
朝上百官，无人不感觉到了‘烈惊禅回到了军营’，这件事所代表的厚重压力。
李澄之自小住在京城。对这位烈尚书的本事可谓是了若指掌。
澄空君自幼耽读兵书，虽父皇不喜，他偷偷摸摸地也没少琢磨。往日偶见烈尚书，就统兵之道曾向他请教过。被驳了个对穿，底裤都剩不下。惊觉自己过去所学全是白费，唯有重头学起。
对烈惊禅虽然讨厌，但佩服也还是有的。深知此人本事不小，他进了军营，牛脾气一发作那不是闹着玩的。
一想到这，李澄之赶紧收拾包袱走人，当了个堂堂正正的逃兵。
反正他无户无籍，当初进去也是有人安排的。他一想体验体验军营生活也正不错，那就泰然处之，应了下来。浑没想到这次军营之旅，于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学习过程。
说服士兵造反的工作他做了不少，从中更是不断进步，让自己的某种天赋开花结果。
但至于京郊大营那场动乱说是他干的，倒也有点冤枉他了。
虽然他的确是发挥出了任何人都没想到的特殊才能，在煽动方面几乎称得上是天赋奇才。要是没了他，这次叛乱的规模说不定要下降一整个等级。只是毕竟核心本源不在他身上。
京郊大营的将官之中，早已有人收买，以某种无法被拒绝的方式。
不是为了李澄之的几句言语，这才策动出来一整场的动乱。
是故如今他也还没被问责，逃回京城，坐在他新结交的朋友，又或称为，新晋来巴结他的狗腿的身边。
眼前的大胡子是在域外养马的豪商，虽然常年在京城活动，本身却是北疆人。
“公子何必烦心，如此小事，全都交给区区在下。若是办的不好。大胡子自罚三杯，给公子跳舞解闷。”
若在平时，这个玩笑会逗得李澄之哈哈大乐，当即拍手唤来舞姬乐师，真要看看这大胡子的本事。
如今坐于此间的青年皇裔，虽是端着酒水，却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不妙不妙。”
已不知是今日的第几次重复，李澄之喃喃数次，再度又说道。
“大事不妙。”
自己戏称自己为‘大胡子’的域外大汉捋着一大捧茂密胡须，仍是笑脸盈盈的模样。
“公子何事不妙？”
“都不妙。”语尾的颤动，昭示了青年异常紧张，至少不该是逗留在朋友府上时该有的情绪。被贬为庶人的皇子，像是个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人，不住地重复着‘不妙’。
“我总觉得这整件事异常不妙。”
“公子。”
大胡子那低沉的嗓音回响耳蜗，像是浸在水中，有种无法逃离般的奇异感受。
“不就是杀个把人么？那明非真就算是皇帝钦点的大官，说杀也就杀了。我们这么多家联手，为的不就是这事。何故又开始觉得不妙了？”
“杀一个捕快当然是没什么。但他不是一般人。你可知道自从我走动联系四方开始，答应与我们联手的各路豪杰，几天之间连续出事。这么点时间已少了三分有一。怕是这明非真背后有人，从哪里得知了风声，已经在替他出头。再这样下去，怕也要清算到你头上来了。”
大胡子豪笑道。
“就怕他不来。”他一双醋钵大的拳头晃动两下子，威武得像是远征而归的将军，“等他来了，大胡子亲自在您面前把他擒下。到时候生煎也好，活剥也罢，都随您喜欢啊。”
李澄之哼了一声，却不答言。冷漠的态度背后，满是轻鄙。
这塞外来的贼货就如此的不识好歹。京城六扇门的要人，也是你想动就动的么？真这么容易，我何必去联络多方豪杰一起起事？
大胡子倒是闹了个满脸尴尬。连声恕罪，又敬了两杯，这才告退出去。
李澄之随他来去，这种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向来同他毫无瓜葛。
自从被说服在京郊大营去亲自执行策反这件事，李澄之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策反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越是低调越好么？他亲自入驻，那是摆明告诉朝廷此事与自己有关，哪怕是再糊涂的官，也不会对这个中因由不闻不问。
他会答应此事，一方面是对方再三保证自己的安全，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线索留下。他也曾自行模拟过一遍过程，确认的确不会留下对他不利的证据，这才有些动心。更主要的一方面是，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