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十年前上任唐门门主消失，唯一培养出的怪物天才。”
说到后来，语气之中的戒惧已经超过了警惕。
“唐逆，要认真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顺天府包大人率人赶到。
却陷入了沉默。
现场已没有可以回答他的人了。
没有一个人醒着，或是活着。
建筑物、残尸、断折的兵刃……随着血迹布满了所有空间。
用日后包大人回忆起来的话来说，便是——
——绝不是人能弄出来的景象。
第112章 111. 终之十一
2021-07-23t21:24:09
世事如轮，转动不休。
若能将天下万事万物绘于一卷，所产出之物必缺风情。定是千亿万亿不同材料，不同颜色，不同速度在运作不休，偏又严丝合缝，巧夺天工的大小轮齿。
每次的出乎意外，放在其中，都难称意外，只能说是轮齿之精细的具现化。
是偶然与必然之间的不断咬合，造就了一切的人所未料。因果却早藏其中，只是难以分辨。
人既无能同时观测万亿之眼，思考万亿之脑智。当齿轮的转动嵌合，结果就只能，也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尽管无趣，却仍是会大大地出人意料。
——摘自黑白鉴第二百三十八期，《论因果大齿轮之上》。
明非真待了一会儿，便又携着伊丽丝回到了东坡楼。
这间酒楼自建立之初便广接三教九流各种人物的生意。无论是王公巨富还是一方之雄，来了俱不卖账，都要乖乖排队等候。靠着一视同仁的强硬还有亲民的价格，在街坊当中广受好评。自建立之初生意便异常火爆。
这间东坡楼敢在京城建造如此高楼而至今无恙，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只是多数人并没资格知晓背后之人是谁。只知无论是谁动念头想碰东坡楼，便要承受翌日陈尸街头的恶果——此自是有无数蠢蛋以身试法后留下的宝贵贡献了。
据说东坡楼掌柜与君王侧丝毫无涉，既非是退休的密探也不是叶韫的故人。是叶大总管从很久以前开始，便借助此地与江湖中人来往，在此长期留了个厢房。后来以允以自身势力为掌柜的背书，当成了出资入股，说起来也算是位股东。这位掌柜的也就对他的各种行为视而不见，平时看见了就当是谁也没见到谁。
明非真是借了零空之口才知道东坡楼的虚实，当下就决定要一探龙潭，二究虎穴。
不久就来此吃下了第一顿霸王餐。
明非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东坡楼的生意如此之好，还要压倒了时光机老板的八仙居，能做京城第一的龙头食肆，那靠的不是掌柜的长袖善舞，也不是有君王侧站台背书，更与什么百姓好评无关，那靠的，是真他妈的好吃啊！明非真越点越欢，越吃越多，几乎就住在了东坡楼不肯走。此处的大厨也真是有法子，对这位食客是天天新鲜，日日不同，每一顿都变着法地给他上菜。
二人均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高山流水觅知音，瘸驴破磨喜相逢之叹。
不过再怎么叹，钱，还是要收的。
也就引发了明非真人生当中虽非第一次，但绝对是最严重的一次债务危机。他蓦然回首，方才发现自己欠下的数字几乎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么多。虽然最后妥善解决——或也算不得妥善——但也给他惹来了无穷后续麻烦。
就算是这样，该来吃肘子，明非真是一次也不会迟到的。也因为他来的次数实在太勤，吃的实在太多，他也就成为了东坡楼里头，除了叶韫之外唯一一个有常驻房间的客人。
到得今日，明非真能够在不畏权贵的东坡楼包楼，让闲杂人等不许入内，自然不是用了胁迫利诱的低劣手段。靠的，那就是老顾客的一张贵脸啊。
送走了叶韫，也等同是送走了满楼的密探。
亲自去见君王侧总管，虽非他之所愿，但比起跟满楼密探直接相对，这样或许也好些。
明非真有把握在千百双眼睛之下将伊丽丝送出城外，但却无法打消自己身上早就存在的疑惑。他的行踪该当是透明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他进东坡楼。若是他就这么把伊丽丝送走，那明非真忽然消失和魔教圣女行踪不明这两件事，便很容易被联想到一起去。最方便的法子，就是让叶韫去堵他们的嘴。
虽然这样也不是完全安全就是了。
君王侧的密探最麻烦的一点，便是他们并非是绝对忠诚于叶韫。君王侧从创立的第一天开始，他们绝对忠诚的对象，就只有皇上。便是叶韫，也无法不对这点报以肯定。
这里头一些已对明非真起疑之人，定然会把这件事回报给皇上。之后要怎么追究……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明非真叹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来了东坡楼这么久，居然全都在做一些无聊小事。到现在居然都没吃上饭？！
何其不务正业。
才刚刚与手绾一朝密探的大人物掰过手腕的青年怒道：“掌柜的！开席啦